荒胥:“大伙儿全死在这儿你才高兴?眼下没别的法子了!!”
涂灵头痛欲裂,桑九不断念诵反教心法,催促她尽快吸纳祸种。
“温孤让……”成为什么都不重要,我们得活下去。
涂灵闭上眼,眉心法印像地狱边缘的血色之花蔓延,某种来自未知的指引强烈怂恿,唤醒她心中最纯粹的欲望,对力量的渴求,对是非善恶的藐视,将人类制定的道德规则踩在脚下,高于一切,藐视一切……
多么迷人的蛊惑。
涂灵决定放弃抵挡。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温孤让的声音。
“让我来消除你们的痛苦,渡你们解脱,离开此地,去往永恒的宁静。”
这是对雾影说的话。
他要做什么?
涂灵猛地睁开眼。
她身上影影绰绰缠绕的怨念逐渐松动,像饿狼找到更美味的猎物,纷纷掉头涌向温孤让。
濒临崩溃的意志突然得到松懈,如同溺水者骤然浮出水面,涂灵大口喘息。
“境哥……”俞雅雅僵硬地怔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震撼场景。
涂灵爬起身,拖着奄奄一息的心魔走向温孤让。
他端坐在结界里,法印呈现洁净的冰蓝色,以极度的坦诚和纯粹施展移花术,接纳所有雾影的怨念和痛楚。
“住手!”涂灵扑过去,试图阻止:“温孤让你疯了?!”
他的结界将她挡在外面,上百只雾影却塞满其中,像鸦青色的乌云在风暴中搅动,整个结界变成污浊的圆形球体。
“这……移花术不仅能转移活人的疾病和疼痛,还能转移邪祟的精神痛苦?”俞雅雅和贾仙仰头望着不可思议的一幕。
“移花术?”荒胥头发凌乱,大口喘着气,高挑眉毛盯死了混沌中的温孤让,禁不住冷笑连连:“世上竟有这种功法,竟有这种人,哈哈哈哈……”
涂灵像个屠夫,双手攥紧竹棍疯狂打砸结界,蛮蛮虽然不懂事理,但师姑做什么她也要学,于是找石头猛攻圆盾。
“快看。”贾仙抬手指过去:“那些灰不拉几的雾影被净化,变成白色了!”
俞雅雅张着嘴:“境哥怎么受得了……”
涂灵急火攻心,喉咙涌出一股铁锈味,她酝酿真炁破坏结界,可惜消耗过重,已经无能为力。
“温孤让,你出来!”
他双目闭合,像一尊石像。
涂灵从虚怀掏出浊欲鼎:“谁要这玩意儿尽管拿去,你们赢了。”
她说着摊开掌心,想让神器将雾影和祸种尽数吞噬。
“怎么搞的?”
浊欲鼎没有反应,死器般瘫在她手中,原本恢复吉金色的部分也莫名消失,它又变回锈迹斑斑的青铜模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涂灵的脑袋好像有根粗针在往里钻,痛极了。
“呵呵。”荒胥却笑起来,阴森森地,神态很不正常。
“赝品,丢了吧。”他说:“真正的浊欲鼎在缥缈境,你手上这个只是假货。”
“闭上你的嘴。”涂灵一手捂住头,一手死死指过去:“轮不到你说话!”
荒胥直勾勾瞧着她:“真可惜,现在能对你说几句真话的只有我了。”
“什么意思?”
荒胥眼睛也不眨,用一种极度怪异的目光凝视她,起伏的胸膛昭示紧张,但他在极力克制。
“方才在雾影和五脏铃的折磨之下,神识清明,让我想起一些事情。”
贾仙粗声粗气开口:“咋,少装蒜,你也失忆啦?”
俞雅雅皱眉:“你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背景么?二十七劫,从虚极中来。”
荒胥只盯住涂灵:“不错,我比温孤让幸运,记得大部分的事情,只丢失了某段记忆。”
涂灵只盯着结界里的温孤让。
“满嘴跑火车。”俞雅雅嗤之以鼻:“谁知道你又在憋什么坏。”
“瞧你现在这副样子,真让我失望。”荒胥啧两声:“倘若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定会懊恼自己如此愚蠢,涂灵。”
贾仙将五脏铃揣进口袋:“妮儿,别听这个鳖孙胡说,他心肠黑着呢。”
荒胥无动于衷,起身走到涂灵跟前,拿过浊欲鼎瞥两眼,接着随手扔到地上。
“喂,你干嘛?”俞雅雅忙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