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斗嘴了,快去学堂把贤君叫回来,这姑娘胳膊上好大一条口子!”
“贤君是教书的,又不是大夫,叫他有啥用?”
“那你会缝伤口啊?”
“我编渔网可是一流。”
……
涂灵被抬进屋,放在宽敞的木床上,周围嘈嘈切切,似乎整个村子都知道孙大宏在海滩救起一位姑娘。
“喜妹,什么情况,这姑娘从哪儿来的?”
“谁知道呢,大宏准备收网,谁知看见个人趴在海边,可把他吓着了。”
“奇怪了,这几日没看见陌生船只经过呀,她怎么会坠海呢?”
“会不会是逃婚、躲避仇家,游过来的?”
“有可能,先别管这些,快打盆清水,拿药粉和纱布!”
涂灵没吭声,眼睛虚弱而缓慢地眨着,观察这群陌生人,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寻常百姓不太一样,女子梳田螺状的发髻,戴鱼形首饰,裤子短而宽大,斜矜衫外是一件蓝布刺绣围兜,避免弄脏衣物。男子则大襟布衫,戴头巾,有的光膀子,皮肤黝黑。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先给她清理伤口,然后准备缝合。
“贤君来了,快!他写字的手比我们软,让他来缝!”
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被推了进来,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一副茫然的模样。
喜妹将针线塞到他手里,催促说:“你赶紧上,刚擦完的血又开始往外冒了。”
“可是我、我不会呀……”
“笨蛋,平时怎么纳鞋底的,照那个做就是,笨死了!”
“纳鞋底?这、这是人的皮肉啊,一针下去得多疼,我不敢碰……”
“你说你读那么些书有啥用,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
一群人推推搡搡都不敢动手,涂灵被他们吵得头疼,缓缓撑坐起身,拿过针线:“我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周遭一片死寂,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她。
“姑娘,你确定吗?”喜妹咽一口唾沫,手有点抖。
涂灵点头,面色淡淡:“有火吗?”
孙大宏忙道:“有!”他拿过桌上的油灯,用火折子点燃,递了过去。
涂灵在众目睽睽之下镇定自若,将绣花针用火消毒,端详手臂的伤口,想了想,又要了张干净的帕子,叠好,放到牙齿间紧紧咬住。
然后她低头开始缝合。
“嘶……”喜妹别过脸不敢细看,不由自主抱住自己的胳膊搓揉。
其他村民也被她吓得不轻。
“啧啧啧,这姑娘真是个狠人呐。”
涂灵并非不怕疼,她缝完伤口浑身冷汗,脸色煞白。
“快,快拿药粉敷上,再用纱布包起来!”喜妹一边指挥孙大宏,一边上手帮忙。
孙贤君在旁边看得满头大汗,他哥哥嫂嫂动作利落,虽然包扎得有些凌乱粗糙,但好歹完成了。
喜妹说:“姑娘你放心,这个药末是我们自己磨的,可以防止伤口感染,促进愈合,你这条胳膊过几日准能结疤。”
涂灵点点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孙贤君说:“贝壳岛,你从哪儿来呀,怎么会一个人被冲到海滩上?”
涂灵抚摸太阳穴:“不记得了。”
“啊?”众人闻言交头接耳:“失忆了?这可怎么办?”
喜妹问:“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涂灵。”
“涂灵……”孙贤君思忖:“记得名字就好,明日我去县里报官,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家人。”
喜妹说:“让她休息吧,可怜见的,脸色煞白。”
孙大宏附和:“你们杵在这儿干啥,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回去做饭。”
村里难得有新鲜事,大伙儿跑来凑热闹,这一下整个村子都传开了,连长老都杵着拐杖过来探望伤员。
晚上喜妹特地给涂灵炖了鲫鱼汤,还做了鸡蛋羹,都是对伤口好的东西。
“鲫鱼从哪儿来的?”海岛怎么会有淡水鱼呢?
喜妹笑说:“村里有鱼塘呀,我们这儿物产丰富,虽然与外界鲜少来往,但是土地肥沃,粮食丰盛,大家自给自足,过得比外边舒服多了。”
涂灵心下生出疑虑,不太相信游戏世界会有如此安宁的地方。
要知道白家村表面看上去也是一个世外桃源,山清水秀鸡犬相闻,可村里却有骨仙堂那么邪恶的存在,干着拿孩子献祭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