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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怪异1(第1页)

又到开饭时间了,今天讲述一些精神异常的人。

“叮铃——”

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起的风铃响动,清脆地划破了王氏饭店午后沉闷的空气。王老板正埋头在收银台后面,指尖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地跳着舞,试图理清上午那几桌流水席的糊涂账。声音来得突兀,她下意识地抬了头。

门口立着个男人。瘦,像根被秋风吹透了的竹竿,裹在一件洗得泛白、款式老旧得像是上个世纪遗物的灰色夹克里。那夹克套在他身上显得过分宽大,空荡荡地晃荡着。他脸上没什么肉,颧骨高耸,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皮肤是种不见天日的、带着灰调的苍白。最扎眼的是那双眼睛,眼白浑浊,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瞳孔却异常地亮,亮得烫,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直勾勾地扫视着靠墙那一长溜铺着白瓷砖、码放着各色凉菜、卤味和海鲜的玻璃柜台。

店里零星几个食客,空气里浮动着饭菜温吞的余香和消毒水的微涩。那男人的视线像两把小刀,冰冷、挑剔,在一盘盘红油猪耳、酱牛肉、盐水鸭肝上刮过,最终,牢牢钉在了冰鲜区那几尾银光闪闪的鲈鱼上。他枯瘦的手指抬了起来,指尖微微颤抖,点向其中一条体型中等的。

“这个。”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

王姐放下账本,应了一声:“好嘞,鲈鱼是吧?现捞现称,新鲜着呢。”她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绕过收银台,利落地抄起柜台下的捞网。

“等等。”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硬生生截住了王姐的动作。他凹陷的眼窝深处,那两簇过分灼亮的光紧盯着王姐手中的捞网,又缓缓移到旁边那台闪着金属冷光的电子秤上,仿佛在审视一件极其可疑的证物。“你们这秤……”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合适着没?”

王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开店十几年,形形色色的客人见多了,有嫌贵的,有挑刺的,但这样上来就直奔秤准不准的,还真不多见。她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笑容重新在脸上铺开,只是略淡了些:“您放心,绝对准!咱这小本生意,诚信经营,秤是吃饭的家伙,哪敢糊弄人?刚上个月还在工商局验过呢,合格证都贴在那儿呢。”她说着,下巴朝秤侧面贴着的一张盖着红印章的方形小纸片努了努。

男人的目光顺着她的示意,落在那张小小的合格证上,只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开了。他嘴角向下撇了撇,扯出一个刻薄而无声的弧度,像是无声的冷笑,又像是浓浓的不屑。

“行吧。”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句,算是默许。

王姐动作麻利地捞出那条还在挣扎甩尾的鲈鱼,鱼身带着冰凉的水珠,啪嗒一声摔在秤盘的塑料垫上。电子屏幕上的红色数字飞快地跳动了几下,最后定格在一个清晰的数值上。

“二斤六两,六十八块八。”王姐报出价格,声音清脆。

男人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像是被这个数字狠狠蜇了一下。“多少?”他凑近一步,浑浊的眼球几乎要贴到电子秤的显示屏上,鼻翼翕动着,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紧张,“怎么这么贵?这鱼……”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鱼身上,“看着也没多大啊?”

“先生,这鲈鱼是活水鲜养的,价格是透明的,市场价都这样。”王姐保持着耐心解释,心里那点不痛快却像水里的气泡,慢慢往上浮。

“哼。”男人鼻腔里重重喷出一股气,又扫了一眼秤,那眼神里的质疑浓得化不开,像一层厚厚的阴霾,“秤合适着没?别是秤不准吧?”他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语气更加咄咄逼人,指关节甚至无意识地敲了一下冰凉的玻璃柜台,出“砰”一声闷响。

王姐胸口那点郁气终于有点压不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声音也沉了下来:“这位先生,我刚才说了,秤刚验过,合格证就在这儿贴着。您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这鱼您还要不要?”

男人没立刻回答。他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条躺在秤盘上、鱼鳃还在微弱开合的鲈鱼,又扫过旁边一盘切得薄如蝉翼、在灯光下泛着诱人油光的生鱼片。他的喉结又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某种苦涩的东西。半晌,他干瘪的嘴唇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那笑容僵硬而冰冷,毫无暖意,更像是一种刻薄的嘲讽。

“鬼秤骗活人,活人骗鬼秤。”他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凉的寒意,“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姐,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里面的骨头。

王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背莫名蹿起一股凉气。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和那丝隐隐的不安,语气硬邦邦地:“您到底要不要?”

男人没再纠缠那条鱼。他枯瘦的手指又点了点:“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他指的是那盘生鱼片、一小碟盐水鸭肝和一碟凉拌海带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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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依言将他点的东西一一上秤。电子屏的红光闪烁,数字跳动。生鱼片:三两二,三十四块四;鸭肝:四两,十六块;海带丝:三两,九块。合计:五十九块四。

王姐报出总价,心里估摸着,这比刚才那条鱼便宜了将近十块。

谁知男人只看了一眼秤上的读数,那对深陷的眼窝里,那股熟悉的、令人烦躁的质疑之火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比刚才更旺。“这不对吧?”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利的质疑,“这么点东西,要六十块?你们这秤……”他第三次抬起了手,那只骨节突出、皮肤粗糙的手,重重地拍在冰冷的玻璃柜台上,出更响亮的“砰”一声!

“合适着没?!”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王姐脸上。那双浑浊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王姐,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和不信任,像两簇幽暗的鬼火。“怎么比刚才还贵?我看就是秤不准!你们做生意,心都让秤砣压黑了吧!”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王姐开店多年,讲究和气生财,可被这么接二连三地当众质疑诚信,尤其是那句“心都让秤砣压黑”,像根毒刺扎进心里。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这位先生!”王姐的声音也抬高了,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您要是不信,可以!咱现在就去隔壁借把新秤来,当场验!工商局的合格证就在这儿,红章钢印清清楚楚!您要是觉得工商局的章子都是假的,那我这小店也伺候不了您这尊大佛!您爱上哪儿吃上哪儿吃去!”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指着门口的手指因为气愤而有些颤。

店里仅有的几桌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争执吸引了目光,纷纷停下筷子,好奇又带着点看热闹的神情望过来。空气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

那男人被王姐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顶得一愣。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死死盯着王姐,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反驳什么更恶毒的话。但王姐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的怒气和坚持像一堵墙。僵持了足足有七八秒,男人眼里的那股偏执的火焰像是被这堵墙阻挡了,又像是被周围那些看客的目光刺了一下,终于不甘心地、一点点地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阴郁。

他猛地低下头,不再看王姐,也不再看秤。枯瘦的手指在旧夹克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同样破旧的、边缘磨损严重的黑色人造革钱包。他打开钱包的动作有些笨拙,手指颤抖着,从里面抽出三张颜色黯淡的二十元纸币,又抠抠搜搜地摸出几个钢镚,数也没数,一股脑地“啪”一声拍在油腻的玻璃柜台上。硬币跳了几下,出清脆的碰撞声。

“钱在这儿。”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屈辱和怨气,仿佛这钱不是付账,而是在支付一笔沉重的赎金,“东西……给我装起来。”他垂着眼皮,视线落在柜台上某个看不见的污点上,再也不肯抬起来。

王姐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一丝。她没再多说一个字,动作麻利地用食品袋将三样小菜分别装好,封口,然后推到柜台边缘。整个过程,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冷的空气墙。

男人一把抓起袋子,转身就走。那件过于宽大的旧夹克在他瘦削的肩背上晃荡着,背影透着一股浓重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绝和萧索,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后。

“叮铃——”风铃再次响起,声音却显得有些刺耳。

店里短暂的寂静后,又恢复了细碎的咀嚼和低语声。王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后背有点凉,刚才强撑起来的那股劲泄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憋闷。她弯腰收拾柜台,指尖碰到那些还带着男人体温的、有些粘腻的纸币和冰凉的硬币时,心里那点不快又翻涌上来。

“什么人啊这是……”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把零钱收进抽屉,纸币捋平,塞进收银机。那几张二十元纸币似乎也沾染了男人的气息,带着一种陈旧布料和说不清的阴郁味道。

就在这时,刚走出去的男人又猛地推开了门。风铃急促地乱响。

王姐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又要来找茬,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戒备地看着他。

男人却没看王姐,只是几步冲到刚才他坐过的那张靠墙的、还没收拾干净的桌子旁。桌上还残留着一点他吃饭时掉落的酱汁和几根海带丝。他慌乱地弯下腰,在那张廉价的塑料椅子周围的地上摸索着,动作急促,带着一种失魂落魄的焦虑。终于,他在椅子腿旁边捡起了一个小小的、方形的硬纸片——大概是刚才掏钱包时不小心带出来的什么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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