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
凌晨两点,小来的哭声像一把利刃划破夜的宁静。来来跌跌撞撞冲进儿童房,手刚触到女儿的额头就被那滚烫吓了一跳。
“妈妈,我难受”小来蜷缩成小小一团,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体温计显示c。来来心里咯噔一下——幼儿园已经有一半孩子因为甲流请假了。
“乖,妈妈带你去医院。”她强作镇定,用毛毯把女儿裹成粽子。
深夜的儿科急诊室像个失控的战场。哭闹声、咳嗽声、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却掩不住疾病特有的焦灼气息。
“第号,陈小来。”
诊室里,医生用压舌板检查小来的喉咙,眉头越皱越紧:“扁桃体化脓,典型的甲流症状。最近这波特别凶,已经有孩子展成肺炎了。”
来来腿一软,赶紧扶住诊桌:“严重吗?”
“先吃药观察,如果明天还烧就要住院。”医生快开着处方,“奥司他韦现在断货,我给你开另一种抗病毒药,效果差不多。”
取药窗口排着长队,来来抱着昏昏沉沉的小来,感觉每一分钟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前面一个老太太转身搭话:“你家也中招了?我孙子住院三天了,这病毒太厉害了。”
“是啊,”来来疲惫地应着,“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老太太压低声音:“听说最开始是从实验二小爆的,有个孩子家长从外地回来没隔离”
回到家已是凌晨四点。小来吃完药昏睡过去,来来却不敢合眼,每隔一小时量一次体温,用温水擦拭女儿的手脚心。天快亮时,体温终于降到c以下,她这才趴在床边打了个盹。
第二天,小来的高烧反复作。来来请了假,全天候守在女儿身边。下午喂药时,小来突然呕吐不止,刚吃的药全吐在了来来身上。
“妈妈对不起”小来虚弱地道歉,眼角还挂着泪珠。
“没事的,妈妈换件衣服就好。”来来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快清理污物。
夜里,小来开始说胡话:“妈妈,有黑蜘蛛在天花板上爬”
来来紧紧抱住女儿:“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
第三天清晨,小来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但来来却感到一阵头晕,喉咙也开始痒。
“妈妈,你的脸好红。”小来伸出小手摸她的额头,“你也在烧!”
体温计显示c。来来心里一沉——到底还是被传染了。
丈夫匆忙请假回家,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我下周还要出差。”
“没事,”来来强打精神,“我吃片退烧药就好。”
但病情的展远预期。当天晚上,来来的体温飙升到c,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般疼痛。每一次咳嗽都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妈妈,你也会死吗?”小来趴在床边,眼睛哭得红肿。
“胡说”来来想安慰女儿,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丈夫连夜把她送到医院。成人热门诊比儿科更加拥挤,走廊里坐满了挂水的病人,咳嗽声此起彼伏。
“血象很高,肺部已经有感染迹象。”医生看着胸片,“需要住院观察。”
来来愣住了:“可是我女儿还在家”
“你现在是传染期,不能和孩子接触。”医生语气严厉,“这波甲流传染性极强,很多都是一家一家地病倒。”
办理住院时,来来听见隔壁床的病人在打电话:“对,就是幼儿园那个生日会,去了二十多个孩子,现在全病了”
另一个病人插话:“我是在地铁上被传染的,就站在一个咳嗽的人旁边”
来来躺在病床上,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突然想起一周前的那次家长会。小来的同桌一直咳嗽,她还好心递了张纸巾。难道病毒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住院第二天,来来收到了幼儿园老师的微信:“小来妈妈,班里已经有一半孩子确诊甲流了。疾控中心来调查,怀疑最初是从一个课外班传播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