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小来完全好了。不咳嗽,不烧,活蹦乱跳。来来送她去幼儿园时,看见了久违的场景——大多数孩子都来了。
张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笑容满面:“小来!你好了!”
“老师,我好了!”小来扑过去,“下雪了,病毒被冻死了!”
张老师抱起她:“是啊,下雪了,大家都好了。”
教室里,孩子们叽叽喳喳,说着这两天的事。有人说自己烧了,有人说自己咳嗽了,但都说“现在好了”。那种“病好了”的喜悦,弥漫在整个教室里。
来来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直到张老师开始上课。今天的第一堂课果然是《雪花》。张老师弹着钢琴,孩子们跟着唱:
“雪花雪花,漫天飘”
歌声稚嫩但整齐,透过窗户传出来,落在来来耳朵里。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唱着歌,相信雪有魔法,能带走所有疾病和烦恼。
现在她长大了,知道了雪的科学原理,知道了病毒不会被一场小雪彻底消灭。但她依然愿意相信,相信雪带来的不只是降温,还有希望,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离开幼儿园时,雪已经完全停了。阳光从云层后面透出来,照在未化的雪上,闪闪光。来来走在路上,脚步轻快。
手机震动,是老陈来的消息:“小来怎么样了?”
“完全好了,在唱歌呢。”她回复,“晚上我们吃火锅吧,庆祝一下。”
“好,我买肉。”
来来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花店时,她走进去,买了一小束腊梅。黄色的花朵,香气清冽,像这个雪后的早晨。
回到家,她把腊梅插进花瓶,摆在客厅茶几上。然后开始打扫卫生,把这几天的药瓶收起来,把窗户打开通风。清冷的空气涌进来,带着雪后特有的干净味道。
中午,她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坐在沙上,看着那束腊梅呆。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花瓣上跳跃。她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也许不会那么难熬了。
下午接小来时,小姑娘更精神了。她举着一幅画:“妈妈,这是我画的雪人!”
画上有三个雪人,两大一小,手牵着手。背景是漫天雪花,还有一道彩虹。
“为什么有彩虹?”来来问。
“张老师说,雪后有时会有彩虹。”小来认真地说,“雪把病毒带走了,彩虹就来了。”
来来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脸:“小来说得对。”
回家的路上,小来说个不停:今天学了新歌,今天吃了幼儿园做的冰糖雪梨,今天和朵朵一起玩雪花拼图
“妈妈,明天还会下雪吗?”她最后问。
“不知道,也许吧。”
“我希望再下大一点,那样就能堆雪人了。”
“好,如果下大雪,爸爸妈妈就陪你堆雪人。”
晚饭的火锅热气腾腾。小来吃得小脸通红,不停地说“好吃”。老陈开了瓶啤酒,给来来也倒了一杯。
“庆祝什么?”来来问。
“庆祝下雪,庆祝小来康复,庆祝”老陈想了想,“庆祝我们又熬过了一关。”
是啊,又熬过了一关。来来举起酒杯,和丈夫碰了碰。玻璃相撞出清脆的声音,像冰棱碎裂,像雪落枝头。
夜里,小来睡下后,来来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日记本。她写道:
“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虽然不大,但足够了。
“小来奇迹般地好了,幼儿园的孩子们大多回来了,朋友圈里都是雪景和希望。也许雪真的杀死了部分病毒,也许只是低温抑制了传播,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但无论如何,这场雪带来了改变。
“它让焦虑的母亲们松了口气,让生病的孩子看到了希望,让这个不太冷的冬天终于有了冬天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它让我明白:有些东西,不需要科学验证,它就在那里,像雪会落下,像春天会来,像孩子会好起来。
“这就是生活——在疾病和健康之间,在寒冬和暖春之间,在绝望和希望之间,总有什么东西在维系着平衡。有时候是一场雪,有时候是一歌,有时候只是一个信念。
“而今天,我们等到了雪。
“足够了。”
写完后,她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小区很安静,未化的雪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远处有几点灯光,温暖而坚定。
她想起小时候,每当下雪,母亲就会说:“好了,雪一下,病气就散了。”
那时候她不懂,现在她懂了——雪散的也许不是病气,而是人心里的郁结。当世界被雪覆盖,当一切变得洁白安静,人们就有理由相信: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就够了。
窗外的腊梅在夜色里静静开放,香气丝丝缕缕,萦绕不散。来来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宁。
明天,也许还会有人生病,也许病毒还会传播,也许这个冬天还会有波折。但今夜,有雪,有梅香,有康复的孩子,有热腾腾的火锅,有举杯相庆的家人。
这就够了。
雪还在夜里静静飘落,很小,很轻,但一直下着,像在完成一个温柔的承诺。
而在这个承诺里,冬天终于像了冬天,人们终于可以相信:寒冷会净化,雪花会治愈,而春天,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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