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听见自家夫人沉重的叹息。她笑:“好了,药涂完了,不要沾水。”
“我累了,先歇息了。”
言罢一根根掰开季松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起身就要离去。
但没起来。她好累,累到扶着桌案,方才艰难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後沈禾眼前一阵阵发黑,缓了缓才回过神来,却落进了季松的怀抱中。
季松手背放在了沈禾额头上,滚烫的温度慌得他手足无措:“大夫!找大夫!”
季松慌得将沈禾打横抱起,却见她小声道:“不必了子劲,天晚了,别兴师动衆了。”
季松不肯。他想要她闭嘴丶想质问她为什麽生病了却不说丶质问她为什麽不吃饭,可话到嘴边,他只是哑声道:“别说话苗苗,你不会有事的……大夫就在咱家,不会麻烦的。”
沈禾已然闭上了眼睛。她累得说不出话来。
折腾了大半夜,沈禾额头上的温度总算退去了。
季松并不敢掉以轻心。他夫人身体太弱,现在又郁结于心,他想守着夫人,直到汤药煎好了,季松轻轻晃着沈禾的手:“苗苗,先别睡,吃了药再歇着,好不好?”
沈禾睡得深,对此毫无反应,季松只得又摇她的手:“苗苗,起来。”
沈禾果然睁开了眼睛。她迷茫地望向季松,看清他面容後,忽地下意识往床榻内躲——
季松长眉皱起,左眼掉下颗泪来:“苗儿……怕我?”
沈禾摇头,伸手握住了季松的手:“没有……不要多想……我只是,做了噩梦。”
季松抹了把眼,勉强笑了:“吃了药再睡。我守着你,噩梦就不敢找你来了。”
沈禾说好,挣扎着坐了起来,端过苦药一饮而尽,喝完後又躺了回去。
季松低头望着手中的蜜饯:“苗儿……要不要吃块糖?”
沈禾摇摇头闭上了眼。
季松定定望着手里的蜜饯。
白瓷盘子只有手掌大小,里头放着十来颗蜜饯,难得蜜饯还有三种,有杏干,有梅子,还有糖荔枝。
她怕苦,哪回吃了药都要吃好多蜜饯,有时候起了小性子,还会直直亲过来,说要与他同甘共苦。
她委屈,不愿意只自己一个人吃苦。
季松嘴里苦得厉害,伸手拈了枚蜜饯,慢慢放进了嘴里。
他该怎麽办?
季松守了沈禾一夜,次日沈禾醒来时,见他精神憔悴,眼中有泪光浮动。
季松只是笑:“好点了没有?”
沈禾说是,又听季松道:“以後要乖乖吃饭……你看看你,一天不吃饭就要病了。”
沈禾推说累了,转身盖好了被子。
自打前几天见了盛羽,她就总觉得不对劲儿,果然还是应验了。
想着沈禾又看向季松:“子劲,我没事了,你别误了当差。”
季松笑着靠在床头:“今天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1)随侯之珠:即随侯珠,是春秋战国时期随国的珍宝,与和氏璧并成为春秋二宝丶随珠和璧或随和。
和氏璧就是传国玉玺的原料。珠联璧合就是指随侯珠与和氏璧。
补个命理学概念:杀破狼,即七杀破军贪狼,是古代将军比较常见的命格,此命格者大多自尊强,爱投机爱冒险,比较漂泊,也爱招非议。
三者里面,贪狼主桃花,为人最好色;七杀相对另外两个比较稳定,但是吧,这几个命格,大多不是什麽人品很正直的类型。
後面松苗吵架,松直接说苗敢走,他就拿苗嫁妆养十个八个小妾,完了又搞苦肉计,要毁了刺青用的还是破裂的笔管(指指点点)
关于剐刑。也就是凌迟,俗称千刀万剐。记得刘瑾是判了三百刀,可惜他是个太监,不清楚剐刑有没有针对下面的一刀。但我隐约记得有几刀是照着那里去的,可惜一直记不清来源自何处。不过蛮符合松人设的,就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