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看到了我。
他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处置我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片刻后,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不敢违逆,只能硬着头皮,低着脑袋,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你先回你阿母那里去。”
总管的声音很低。
“这里没你的事。如果使君要再传唤你,我再派人去找你。”
“是。”
我小声应答,不敢有任何异议。
我只得按捺住满心的好奇,和那股因事态不明朗而产生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焦虑与恐惧,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的大脑在飞运转。
到底生了什么?
让使君如此震怒,让湘夫人如此失态,让整个崔府都为之震动?
我落水的事,和现在生的事,有联系吗?
那个林郎君……他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那个名字,“刘晏”。
使君问得那么突兀,那么直接。
三郎君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也确实毫无印象。
可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一把能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那个被杀的蒙面人,会不会就叫刘晏?
我怀着满腹的疑云和沉重的心情,回到了我和阿母居住的、位于崔府最偏僻角落的小院。
这里潮湿、阴暗,与主宅的富丽堂皇恍如两个世界。
阿母正在浆洗衣物。
看到我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拉着我上下打量。
“玉奴,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没有,阿母。家主还说,要赏我三千钱呢。”
“三千钱?”
阿母的眼睛瞬间亮了。
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担忧地说,“这么大一笔钱,恐怕……是祸不是福呢……”
我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其中的凶险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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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含糊道:“是三郎君心善,看我们可怜。”
阿母让我继续回床上躺着。
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毫无睡意。
若水轩那边,依旧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传来,这种未知的等待,最是磨人。
就在我辗转反侧之际,院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是隔壁院子的芸娘,她也是府里的洗衣妇。
“妹子,在家吗?”
阿母连忙应声:“芸娘,有事?”
芸娘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了去。
“哎呀,出大事了!
刚才若水轩那边,送来了一大堆带血的衣物和被褥。
指名了要我们几个手脚麻利的赶紧洗干净呢!
说是晚了,血渍就沁进料子里,不好洗了。”
“带血的衣物?”阿母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