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敛了所有的气息,甚至连心跳都放缓到最低。
时间,在极致的寂静中,一点点流淌。
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
我盯着那条唯一的通路,眼睛一眨不眨。
我的感官被放大到极致,方圆百米之内,任何一丝异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在等。
等可能出现的敌人,也等那支送葬的队伍。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有伏兵,我该怎么做?
冲出去,提醒他们?还是暗中出手,帮他们解决麻烦?
无论哪一种,都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我第一次现,我的刀,除了杀人,似乎还想做点别的。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啾——”
一声尖锐的鸟叫划破夜空,林中顿时扑簌作响,惊起一片飞鸟。
我瞬间绷紧了身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目光如电,扫向声音的来源。
是风。风吹过一棵枯树的树洞,出的怪响。
虚惊一场。
我缓缓地松开手,才现掌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车轮碾过碎石的辚辚声,以及……隐约的、压抑的哀乐。
来了。
我将身体压得更低,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队人马缓缓地出现在峡谷的入口。
为的,是一面迎风招展的白色幡旗。紧随其后的,是几个手持孝棒的家仆。
队伍中间,一口沉重的黑漆木棺,由八人抬着,走得缓慢而沉重。
棺木旁边,一个身穿重孝的少年,正一步一步地跟着。
是何琰。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清瘦,一身孝服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毫无血色,嘴唇紧紧地抿着,下颌的线条紧绷,透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倔强与坚毅。
他没有看周围,只是低着头,目光似乎一直落在那口棺木上,仿佛那里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支队伍,在寂静的峡谷中,缓缓前行。
一步,两步……
他们进入了最危险的地段。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泥土里。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一旦有异动,我从哪个角度射出石子,可以打乱对方的第一波攻势,又从哪条路线切入,可以最快地抵达何琰身边。
然而,什么都没有生。
没有箭矢,没有杀气,甚至连一丝风吹草动之外的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