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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第1页)

十多年了

“十年前?”

“嗯。”戊雨名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往事,“那时候还没修国道,进塔县只能走这条路,靠骆驼运物资。”他的目光掠过窗外,似乎在透过漫天风雪,回望那些遥远的日子。

纪羽没再追问。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很多故事,像这被雪覆盖的荒野,表面平静,底下却沟壑纵横。他转动方向盘,避开一块半埋在雪里的石头,轮胎碾过碎石,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车内陷入了沉默,只有风雪拍打车窗的声音,和引擎单调的运转声。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像是一种默契,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因为一场暴雪和一个临时的协议,被困在同一辆车里,共同驶向未知的前方。

纪羽的目光落在仪表盘上的罗盘上。黄铜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指针在玻璃罩下微微颤动,始终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罗盘的边缘,那些细密的磨损痕迹硌着指尖,像是在诉说着它的过往。这罗盘陪了戊雨名多久?走过多少这样的荒野?又见证过多少故事?

“这罗盘……”纪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用了很多年了?”

戊雨名的视线从地图上移开,落在罗盘上,眼神柔和了些许:“嗯,十多年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前我爸的。”

又是“以前”。纪羽没有再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有些适合分享,有些则适合深埋。他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前方的路。

雪似乎小了一些,不再是那种密集的粉末状,而是变成了大片的雪花,慢悠悠地飘落,像是被风遗忘的精灵。阳光偶尔会从云层的缝隙中漏下来,给无垠的雪地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纪羽不得不戴上墨镜,视野瞬间变成了冷色调,雪是苍白的,天是铅灰的,只有远处偶尔出现的岩石,呈现出深沉的褐。

“前面要过一道沟。”戊雨名收起地图,指了指前方,“沟不深,但雪厚,可能会陷车。等下我下去探探路,你再开。”

纪羽点了点头。车子缓缓靠近那道沟,远远看去,就像大地裂开的一道伤口,被白雪温柔地覆盖,看不真切深浅。

他把车停在沟边,戊雨名推开车门,一股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雪的清冽气息。

戊雨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沟边,蹲下身,用手扒开积雪,露出底下的冻土和碎石。他探了探身,似乎在估量沟的宽度和深度,然後又往旁边走了几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他的身影在空旷的雪地里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执拗的力量,像一株在寒风中顽强生长的骆驼刺。

纪羽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戊雨名的冲锋衣後背沾了不少雪,被风一吹,簌簌地往下掉。

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对这种野外环境驾轻就熟。纪羽突然想起自己那些精心规划的行程,那些标注在地图上的景点和路线,在这样的荒野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可笑。

过了一会儿,戊雨名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过。他走回车旁,拉开车门,带进一股寒气:“从左边过,那边雪薄,底下是硬土。慢点,别加油太猛。”

“好。”纪羽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入沟中。轮胎碾过积雪下的碎石,发出“咔嚓”的声响,车身微微倾斜,纪羽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前方,按照戊雨名的指示,轻点油门,车身平稳地爬上了沟的对岸。

“还行。”戊雨名坐回副驾,拍了拍身上的雪,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纪羽松了口气,手心已经有些出汗。他侧头看了戊雨名一眼,发现他的睫毛上沾了些雪粒,像落了一层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刚才的紧张和专注,冲淡了些许陌生感。纪羽打开暖气,温暖的空气缓缓流淌,驱散了些许寒意。

“你经常走这种路?”纪羽没话找话地问,打破了沉默。

“嗯,以前带队常走。”戊雨名靠在椅背上,似乎有些疲惫,“克里雅古道丶夏特古道丶乌孙古道……比这难走的多了去了。”

“很危险吧?”

“还行。”戊雨名说得轻描淡写,“走多了,就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狼,哪里能找到水。”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麽,“不过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有次在夏特,以为是片平地,结果车一上去就陷了,挖了半天才出来,差点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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