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里时,大家正准备吃晚饭,看到一桌挤挤挨挨的,金兰便道,“我们回去吃了,银兰,这辆摩托车你先骑着玩儿,等后天早上你走时,再还给我。”
“好。”
银兰送走大姐和姐夫,刚要坐下吃饭,赵抗战来了。
“银兰,你先别吃饭,你们医院里有人打电话来了!快去接电话!”
银兰两手一摊,“看看,我说不回来吧,大姐非让我回来,这里还没坐下呢,就又来活了。”
银兰跑步去了大队院接电话,要是真的有急症病人,就算是不吃饭也得赶紧回去,这就是军医的职业操守。
“喂,什么事?”
“赵银兰同志,我是主任,有个得了脑瘤的病人很严重,急等着做手术,点名让你做。”
“哦?我来时,不是没有了吗?不是所有的排上号的先打针稳定病情,然后等星期一再做手术的吗?这咋还有一个插队的呢?”
“他认识市里计生委的人,我不敢得罪啊。计生委主任点名让你给那人做手术,我也没办法啊。”
“主任,你还是军人吗?怎能受他们胁迫?说,那个人是不是叫吴玉高?他爱人是不是叫周素香?”
“是!银兰你真神了啊,隔得这么远都知道!”
“那是自然!我会掐算。可是,主任,我感冒了啊,很严重,咳咳!您听,我嗓子都哑了,咳咳,不能去,咳咳,我怕传染了人家。咳咳,您还是再安排别人做吧。”
“好,我这就去安排一下试试。”
银兰回家,唱起了欢乐的歌儿,“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赵抗战在银兰家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来了,听到银兰一边走一边唱歌,就问,“银兰,是升官了?还是财了?咋这么高兴。”
“哈哈,比升官还要高兴!叔,要是我单位打电话来找我,您就说我病了,大热,还咳嗽,可能是流感,在医疗室里输液呢。您就给我请假,说十天以后才能上班!”
赵抗战看看红光满面的银兰,笑道,“小丫头骗人不好吧?”
“哈哈,我骗我乐意。恶人自有恶报,古人诚不欺我啊!哈哈哈哈!”
银兰大笑着离去,搞得赵抗战一头雾水。
果然,在银兰离开不久后,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喂,哪位?”
“请您帮忙叫一下赵银兰好吗?我是脑外科主任,想让她火回来给病人做手术!”
“啊?这样啊?可她刚刚去村里的药铺打掉针了啊?看她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的,肯定是得流感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声,“主任,我给他说。”
“好。”主任把电话递给周素香。
“叔,我是素香,吴玉高得脑瘤了,整个涑河市就属银兰做的手术好,还请您给银兰传一下话,别让她计较之前那些过往,医生要以救死扶伤为天职……”
“打住!你说啥?是吴玉高病了吗?还得了脑瘤?好像咱们农村人没有得这玩意儿病的,是不是他坏事做多了,报应到自己头上了啊?我说素香啊,你别拎不清,你以为银兰受到吴玉高那么多伤害,会出面给他做手术?挂了,不想听你说话!以后也别再打这个电话了,银兰已经请假十天,在专心养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