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整个皇城在寂静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勤政殿内烛火摇曳,北堂少彦揉了揉胀的太阳穴,朱笔在奏折上划过一道道批注。殿外侍卫如往常般肃立,却无人察觉几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贴近。
与此同时,宣武门外运盐的车队排成长龙。守城将领接过盐引时,与押运官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今夜月色不错。
是啊,适合洗个热水澡。
暗号对接的瞬间,运盐车底板悄然滑开,一道道矫健的身影无声落地。
昭仁门外的禁军还保持着警戒姿态,喉间却突然多了一道血线。他们甚至来不及出警示,就软软倒在了血泊中。黑影如潮水般涌向殿门。
丞相府外,几个黑衣人轻松放倒门房。府中护卫刚拔出兵器,就被凌厉的招式击倒在地。老丞相披着外衣冲出卧房,见状怒喝:你们是什么人?!话音未落,冰冷的剑锋已抵住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京城各处都响起了兵刃相交之声。原本宁静的夜晚被惨叫与厮杀声撕裂。
珍馐阁雅间内,彼岸正举着酒杯说笑,突然动作一顿。四人同时变色,抓起佩剑冲下楼去。
大门推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长街已成人间地狱。火光映照下,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黑衣人见人就杀,百姓的哭喊声与厮杀声混作一团。一个孩童抱着母亲的尸体哭泣,转眼就被刀光淹没。
这些畜生!孟婆目眦欲裂,长剑已然出鞘。
惊鸿迅判断形势:他们在清洗整条街,必须突围!
碧落冷静地擦拭剑锋:保护百姓,且战且退。
四人相视点头,同时杀入战局。剑光起处,血花飞溅。但黑衣人源源不断,仿佛永无止境。
这场蓄谋已久的叛乱,终于撕开了伪装,将京城变成了血腥的屠场。
碧落、孟婆、彼岸、惊鸿四人背靠着背,在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踏在粘稠的血泊与冰冷的尸体之上。刀剑碰撞的火星不时照亮她们染血的脸庞。
碧落反手一剑刺穿一个试图偷袭的黑衣人喉咙,温热的鲜血再次溅上她冰冷的面颊。她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水,声音因厮杀而沙哑,却异常冷静地分析:“盐田被毁,时机如此巧合……季老爷显然是被人故意调虎离山,引离京城的!”
“我们怎么办?”孟婆格开劈来的长刀,急促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些杂碎明显是有备而来,京城各处恐怕都已陷入苦战!”
彼岸一剑斩断敌人的手臂,看着前方仿佛杀之不尽的敌人,心急如焚地喊道:“他们既然在京城动,那大小姐那边肯定也中了埋伏!我们必须杀出去救大小姐!”对她而言,公主的安危高于一切。
一直沉默护卫侧翼的惊鸿闻言,立刻反驳,语气同样焦急:“不可!此刻皇宫必然是他们主攻的目标!陛下若落入贼手,大势去矣!我们必须杀进皇城救驾!”
是杀出重围,驰援可能身处险境的大小姐?还是杀向皇城,护卫可能已被围困的皇帝?
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两边都至关重要,都可能影响整个王朝的命运。四人的目光在血腥的空气中短暂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与决绝。
最终,碧落深吸一口气,混合着硝烟与血腥味的空气刺入肺腑,她做出了决断,声音斩钉截铁,穿透了喊杀声:
“皇宫近在咫尺,陛下安危关系国本!先救陛下,稳住中枢!相信大小姐……她身边还有黄泉他们,绝非易与之辈!杀——目标,皇城!”
她的决定如同一锤定音。四人不再犹豫,剑锋所指,爆出更强的气势,如同四把尖刀,撕裂黑衣人的包围,朝着皇宫的方向,悍然杀去!脚下的血路,在火光映照下,蜿蜒伸向那座此刻已成为风暴中心的宫城。
另一边,临时营地中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有替伤者包扎伤口的,有生火做饭的,还有在清点药材的。
我注意到浅殇坐立不安,她频频抬头望向墨色苍穹,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掐算,唇瓣被咬得白。我实在按捺不住,伸手将她拽到身旁:从刚才起你就魂不守舍,到底怎么了?
黄泉正在给伤员包扎,闻言停下动作,染血的绷带在掌心绷紧:有事就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议。
时间不对浅殇的声音带着颤音,手指紧张地绞住衣角,我怎么算都不对。药效需要六个时辰才能作,可要让半城人染病,至少需要一整天
我蹙眉抓住她冰凉的手腕:说明白些。
也就是说,我的药根本来不及送到容城,疫情就爆了!浅殇突然抬头,眼底涌动着惊惶,又或者说,我的药可能压根就没到容城!
心口猝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我下意识按住胸膛。黄泉立即展开行军地图,羊皮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陛下说过禁军共有三万,他亲自执掌一万。我的指尖重重点在皇城位置,剩下两万在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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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虎沉声道:在定国公手中。
我死死盯着地图上那片象征着皇城的区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苏大虎带走了两万城防军替天子巡视各地军营,黄泉调走了一万九千羽林军彻查容城一干事宜,我带走了一千隐龙卫赈灾…也就是说眼下整个都城只剩下东西城门守军两万,金武前卫一万,整个皇城竟只剩下不到四万守军!
若是父亲的一万黄泉渡杀手再被调走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渗出血丝。
好个老狐狸!我突然一拳砸在车壁上,木屑四溅,好一招釜底抽薪!我以为步步为营,原来早已落入他的圈套!
全军听令!我猛地掀开车帘,声音嘶哑如裂帛,立即回京!
黄泉急步上前:大小姐,此时回师恐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