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电视剧云乐也听说过,未播先火,原着和主演都很有名,大概是因为电视剧上映比较急,所以工期很短,不过报酬丰厚。
这画已经交到第三次稿了,云乐斟酌片刻,回复:您还有什麽其他细节要改吗,一并发过来吧。
对方回了个“可以”。
【男女主的这个裙子怎麽都画歪了】
【然後那个月亮,大一点显眼一点行吗,虽然我们剧名叫“远山月”,但也不至于这麽远】
对方又密密麻麻发来几十条文字之後,伴随着一条语音,云乐转文字之後去看——【你这个还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你自己去网上看看其他电视剧的海报是怎麽画的参考参考吧,算了算了,我给你发几个例图。】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张海报。
这几张海报画风很相似,应该是出自一人只手,云乐见过其中一幅,是业内另一位老师的,非常有名,粉丝量甩了云乐十倍不止,约稿价格也贵地离谱。
她盯着那张海报片刻,垂眼打字。
【云乐:毕竟您是商业用途,参考其他人的作品不太好吧?】
这次他回复很快。
【金石可镂:让你参考风格又不是其他的,怎麽那麽死板呢,看看人家画得多好,尾款还想不想要了】
【云乐:好,今晚改好给您。】
云乐扔下手机,擡眼看着天花板。
呆滞了几分钟後,她起身,拿起了旁边的平板,扯了个小板凳坐到床边,低头去改那张画。
她改地很快,二十多分钟就改好了。
但改好後没有立马发过去。
而是起身去收拾,准备出门。
大概因为一夜没睡也没吃早饭,终于遭到了报应,云乐站起来後眼前泛黑,被脚下椅子拌的踉跄了一下。
她坐回到床上,去翻床头柜里面的糖,想这大概就是对方要的透着光的黑吧。
她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下来。
基础款的牛仔裤和藕粉色薄款毛衣,已经是两年前买的衣服了,牛仔裤洗得已经有些发白,但穿起来显得文雅素净。
换了衣服之後,云乐在镜子前随手扎着低马尾,她双手拢在耳後,眉眼低垂模样有些疲惫,毛衣的袖子顺势滑到了肘部,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这间阁楼大概只有三十平,还有一整面墙是斜着的,放了张床之後就不剩多少空间了,加上衣柜丶厕所丶厨房等等,云乐再把自己的画具摆在空闲的位置,几乎是满满当当。
云乐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到脏衣篓,又把该带的东西放到帆布包里,换了鞋拿着钥匙和伞出了门。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举着伞步履匆匆。
春雨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形成一道道珠帘。
云乐擡眼望去。
珠帘外是桃溪柳曲,细雨打过抽了嫩芽的新枝,春草有色丶鸟雀窥檐,少年站在垂柳下,身形高挑颀长,单手撑伞,有温和的眉眼。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他放下手机擡头,继而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
云乐轻笑,温声道:“白澈。”
“嗯,”白澈道,“上车吧乐乐。”
车上并没有比外面的温度高多少,云乐收了伞,把包平铺在腿上,两只手互相搓着被冻得发白的指尖。
白澈上车後,见状把空调打开,擡手试了试温度,确认是制热以後,才转头看向云乐,问:“你脸色怎麽这麽差?”
“有吗?”
云乐微怔,下意识去找镜子,她擡手把遮阳板放下来,随之一同下来的,还有一张粉色的小卡片,从颜色看有些陈旧了,但带着淡淡的花香。
她接住那张卡片,没看上面的内容,直接把东西塞进遮阳板里合起来了,继而讪笑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里放了东西。”
“没事。”
白澈神色未变,擡手又把遮阳板放下了,拿着纸条揉成一团,然後擡眼示意云乐去看镜子。
云乐又瞟了眼那个纸团,看白澈攥着它只从指缝里露出一点点粉色,然後她才擡头看镜子。
刚才在光线昏暗的屋里还看不出来什麽,现在看遮阳板的小镜子,她脸色蜡黄蜡黄的,眼底下一片乌青,就连唇色,也仿佛覆上了一层白膜,夸张点说,像是恐怖片里来索命的鬼。
想到昨晚熬了一夜,云乐合上镜子,有点粉饰太平:“大概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车上有糖。”白澈说罢,自己从二人中间的扶手箱里面拿了块奶糖递给云乐。
云乐接过放到嘴里,香甜的奶味化开,但是不没有粘腻的感觉,眼前眩晕的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那里还有水,想喝可以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