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後面的事情,云乐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反正自打那件事以後,白澈的形象就在云乐心里被颠覆了。
但说来也怪,就算云乐看到白澈大人的画面,小时候的她也丝毫不感觉白澈会将这种暴力施压在她身上,半点不感觉害怕。
而这件事还有个後续影响,就是年级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云乐有个很能打的哥哥,以至于云乐後来的校园生活非常平静。
外面叮铃咣啷的声音让云乐猛然惊醒,她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六点多,後知後觉自己刚刚是睡着了。
她起床,感觉有点头疼。
到客厅以後,发现白澈在厨房做饭。
“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昨晚没睡好,”云乐靠着门,垂着眼帘睡眼惺忪,“你起这麽早吗,才六点多。”
“嗯,我熬了粥,你还想吃什麽,”白澈擦了擦手,“楼下有家面包店味道还行,想吃吗?”
云乐点点头:“好。”
白澈再回来的时候,云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开门声都没有把她吵醒,只是睡觉的时候侧躺蜷缩着,眉头微蹙,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他把面包放下,去卧室拿了床被子。
盖上的时候,云乐有点转醒的迹象,但也只是抓住了白澈给她掖被角的手,力度不大,白澈很容易就能挣脱开。
但他没有,就这麽一直被虚虚地握着。
然後索性就在旁边坐下来。
二人掌心之间有些出汗,白澈能清楚地知道,那是他的汗,因为心跳声已经出卖了他,他另一只手垂下来,轻抚上云乐的眉眼。
她的眉眼生的很好看,眉头细长色浅,柔和而从容,笑起来的时,眼睛里总是粹着细碎的光;只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的眉眼就一直微微蹙起,很少放松。
她本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才华,生活富足平和,但现在却要跻身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蹉跎消磨。
白澈对此总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他说不出也不能说,想帮她也无从下手,只要他接近云乐,就能感觉到她明显的抵触情绪。
他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云乐现在也有了男朋友,将来也会结婚,可能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总有一天能脱离桎梏,也会和白澈渐行渐远。
白澈不是没有说服过自己放弃,去接受云乐的未来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但每每看到秦子阑,就会把这张想法抛之脑後。
是的,他无法接受。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白澈知道自己行径霸道,但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想和她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甚至利用庄易丶利用白楚,放任自己变得不择手段。
白澈每每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还会想,如果云乐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彻底对自己避之不及了。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工作日白澈还要上班,云乐早上醒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桌子已经收拾干净,只放着一袋面包和一张字条。
她拿起来看,就简短的一行字——“粥在厨房电压力锅里,面包吃完放冰箱。”
云乐感觉白澈多少有点强迫症,比如他发任何消息的时候都会加上标点符号,就连留个字条都不例外。
她走进厨房,洗碗池里的碗筷都已经收拾好放起来了,只有电压力锅旁边留着一个碗,云乐打开锅盛了一碗粥,还是热的。
饭後云乐洗脸刷牙,刚收拾完就有个电话打进来。
是秦子阑,云乐接了。
秦子阑一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废话说了一箩筐云乐也没从里面提炼出来重点,就直接问他:“你是有什麽事吗?”
“你周六有时间吗?”
“怎麽了?”
“省博不是有个展嘛,你想不想去?”
“等等我看一下。”
云乐边想为什麽一个两个的都想去省博看展,边拿手机搜燕城博物院的消息,果然是有个展览,主题是历朝的古画。
半天没听到云乐说话,秦子阑先沉不出气了,说:“我不是想着你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嘛,你想不想去?”
这个云乐是真感兴趣,但她怕和白澈撞上,毕竟她昨晚刚拒绝了白澈,就问:“周日行吗?”
不行她就自己去了。
“周日?也行,我把行程空出来。”
打完电话云乐後知後觉秦子阑这次可能是在和她道歉,她无所谓,但既然秦子阑没有明说,她也就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