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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伶仃起身,目光很难聚焦,慢慢的看了一眼凌绸。
&esp;&esp;目光缓慢,不带生机,像是在冰雪间淡漠一眼,隔着如水的镜面,看不真切眼底的波澜。
&esp;&esp;凌绸忽然记起了酒酒说的
&esp;&esp;希望小姐修无情道。
&esp;&esp;无情道三字一撞入眼,凌绸因她的目光有些寸步难进,她顿步,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在戚棠身上。
&esp;&esp;这样的小阁主
&esp;&esp;不是酒酒最初盼她修无情道所想看到的模样。
&esp;&esp;凌绸稍稍垂眼,有些难以接受。
&esp;&esp;初初醒来的小阁主浑身湿冷,她该颤抖、瑟瑟缩缩,也该如从前吃过苦、挨过罚后呜呜唧唧,嘤嘤嘤得求安慰。
&esp;&esp;却并不。
&esp;&esp;除了面色苍白、面无表情之外,眉眼兼具的陌生忽然叫凌绸一愣。
&esp;&esp;她下意识得记起虞洲。
&esp;&esp;戚棠是有人期盼着醒来的姑娘。
&esp;&esp;虞洲眼中的情愫,也许她不说,但旁人或多或少有意识到。
&esp;&esp;她从前以为,虞洲对小阁主开始怨天憎地的仇,可她一日日看,一日日恍惚。
&esp;&esp;到了最终,除却虞洲,戚棠一个不剩。
&esp;&esp;世间本就没有事事圆满。
&esp;&esp;于谁而言都是如此。
&esp;&esp;凌绸看她慢悠悠的站起,恍若与世间初相见一般。
&esp;&esp;漂亮艳丽的脸上除了极致黑白,并无颜色。
&esp;&esp;苍白脆弱得像是一触就碎。
&esp;&esp;凌绸朝她走了几步就顿住了。
&esp;&esp;她同小阁主本就不熟络,唤声阿棠也不过是随众罢了。
&esp;&esp;只是,没办法。
&esp;&esp;此刻是有愧的扶春覆灭,于她而言,扶春纵有千百般不是,那也是戚棠仅存于世的亲人。
&esp;&esp;他们待她是真用了心,养出这样的个性。
&esp;&esp;而她待酒酒,也用了千百分的心意。
&esp;&esp;凌绸原本就靠怨而存,如今意识淡薄,酒酒的性情占大比,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一些愧意在。
&esp;&esp;戚棠尚未彻底清醒,她只是垂眼,落在凌绸脚前未踏及的那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脑子里乱的很,像是那日直直坠入湖底,而她如今不想挣扎。
&esp;&esp;做了冗长的梦,梦见了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也有没出现过的。
&esp;&esp;像是从前又像是话本看太多而产生的幻像。
&esp;&esp;梦里
&esp;&esp;戚棠过于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记起的是眼下红痣第一眼就让她惊心动魄的那张脸。
&esp;&esp;她没说任何话,似乎所有语言都只在舌尖辗转,然后重重咽了回去,和着血腥味。
&esp;&esp;梦境让人混乱,而她心绪不宁,只记得偶尔捅进她心窝的剑,凌冽闪着寒光。
&esp;&esp;执剑的人漠然无情的眼,和眼下动人的一点红。
&esp;&esp;她不发一言,下手却真。
&esp;&esp;分明是
&esp;&esp;是戚棠可以扑过去哭着叫疼的人,却偏偏以那样决绝的姿态要杀自己。
&esp;&esp;她真的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