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落依轻轻摇头。
&esp;&esp;凶灵哀嚎越发响亮,冷怖压抑的气氛弥漫荒原。
&esp;&esp;秦枭子攥紧右手心,抬起左掌,看向她:“启蜇冢圣剑的护盾将我隔绝在外,我便无法挥用晨时月之灵。风黯势强,若只有黎原风,胜算不大。现在,我解除晨时月的束缚,把它还给你,你再通过雌蛊,重新渡给我,可以吗?”
&esp;&esp;“我要、怎么渡?”
&esp;&esp;“你我血脉相连,这才是雌雄双蛊共生共存的原因。要渡灵,无须施法,只需把意识放到雌蛊身上,我就有机会拿到晨时月灵。”
&esp;&esp;秦枭子话完就动,玉凉的圣灵如烟如雾,霎时渗入结界,注向落依的心。
&esp;&esp;无根花感受到晨时月,雁惜猛然回头。
&esp;&esp;“阿依?!”
&esp;&esp;凌寒掩护她,二人退向圣剑结界。
&esp;&esp;离主良久的人族至宝终于回位,落依捂着心口起身,秦枭子随她一起站立。
&esp;&esp;“你、你醒了!”雁惜面带喜色,却不敢太过招摇,露出破绽,只收敛着看她眼睛。
&esp;&esp;落依慢慢勾唇,回以恬淡的微笑,“嗯。”
&esp;&esp;但这轻柔一应,竟让雁惜心生迟疑。
&esp;&esp;她说不清楚是哪里有问题,却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是落依的反应过于平静好像也不平静。只是、只是没有那么热烈?
&esp;&esp;热烈。
&esp;&esp;昏迷之前的那个落依算热烈么?
&esp;&esp;雁惜分心之时,魔灵偷袭,凌寒为她挡下。
&esp;&esp;念及圣剑护盾的力量比如今的秦枭子强数倍,也能抵抗魔灵威胁,从外破的可能微乎其微,雁惜转身,专注对抗隐匿的风黯、和那一众骸湮魔灵。
&esp;&esp;秦枭子见她无恙,沉默地转过身,向前迈步。
&esp;&esp;“阿枭。”落依唤住他。
&esp;&esp;秦枭子停下,面无表情,转回去。
&esp;&esp;“我还是不会。”落依现出酒窝,弯了眉眼,用笑着的模样对他说话:“你过来教我?”
&esp;&esp;“”秦枭子悄然吸气,走向她,在半步之距停定。
&esp;&esp;“护盾灵强,不论外面发生什么,它都不容易破。”秦枭子声线平静。
&esp;&esp;“噢”落依别眸,似是好奇地伸出手,触向七色护盾。
&esp;&esp;意料之外,杳蔼流玉的结界消失了。
&esp;&esp;噬鬼魔灵同时在落依身后凝起屏障。
&esp;&esp;落依瞧得眼前奇景,惊讶无比:“好像它知道我的意愿?”
&esp;&esp;秦枭子垂眉,未作多答,也没有退后或向前。
&esp;&esp;落依沉浸在喜悦里,欣然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为他展示皮下的雌蛊,邀请道:“你来吧。我不会。”
&esp;&esp;凄风吹乱落依的秀发,秦枭子视线上移,没有看落依的眼睛,思虑的时间也极短。
&esp;&esp;当这股不请自来的风很快平息时,他循着她右手的位置,以左腕贴近,却没有触碰她的肌肤,仅仅握紧了掌心。
&esp;&esp;“像这样,五指缩紧,然后调理气息,沉入——”
&esp;&esp;细嫩光滑的女子手腕毅然撞向他。
&esp;&esp;力道不大,却显示出破釜沉舟的决心。
&esp;&esp;杳蔼流玉的七色护盾这才“啪”一声崩碎。
&esp;&esp;那破裂的力量之源——由玉白雾气凝结而成的尖刀在空中划下短暂却永恒一瞬的辉迹,刺穿秦枭子心脏。
&esp;&esp;雁惜惊旋回头。
&esp;&esp;鲜淋淋的血液沿着刀把滑向落依的手,热漉漉地散发腥味,霎时染红了无瑕的衣衫。
&esp;&esp;承着剧痛,秦枭子幽冷勾唇,毫不留情地掰挑她下巴,眼神玩味而凶狠,“你、想起来了?”
&esp;&esp;
&esp;&esp;落依眸色决绝,丝毫不管秦枭子的反应,泄出满腔恨意,绷竭力气杀他。
&esp;&esp;可噬鬼魔王的心脏碎烂前,生死咒也将同等的痛苦带给她。
&esp;&esp;“不行阿依!他死你也会死——”
&esp;&esp;雁惜提身狂撵,落依闻声却更坚决。
&esp;&esp;杀了他。
&esp;&esp;她必须杀了他。为落氏三十七人报仇雪恨。
&esp;&esp;崩析的血臭弥漫周身,柔弱女子的双眼早已热潮翻滚。
&esp;&esp;她在人间活了十八年,父严母慈,朋良友善。
&esp;&esp;国师一职事务繁忙,落舒亥常时不在府中。母亲好武,是守城副将。落依本也被爹娘给予希望,要么入朝为文官,要么作武将。可她对那些抛头露面的职事不感兴趣,外加自小身弱,多病多药,留在府中养花弄草、博览群书、习琴作画的时日久了,落依逐渐与医药为伴,对病理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