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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婚礼（第2页）

那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像朵盛放的迎春花，领口还细心地绣了几朵小小的茉莉。

虞小满轻轻抖开裙子，布料如水般从指间滑落。

穿上后腰线像被春风修剪过的柳枝，在裙摆与上衣间勾出了流畅弧度，若隐若现的锁骨浮现在领口，阳光在上面投下浅浅的光晕。

‘’小满，你好像又高了些‘’母亲王淑芬举着尺子给她量了量，确实又长高了两公分，现在个头有公分。

裙子刚好盖过膝盖，露出的小腿线条紧致，斤的减重让跟腱显出一道优雅的凹陷。

虞小满原地转了一圈，转身时裙摆绽开的弧度，像极了蝴蝶振翅的刹那。

后腰处的褶皱巧妙藏住最后一点松弛的皮肤，反而添了分欲说还休的韵味。

母亲突然红了眼眶，自家姑娘这一个多月吃一点点饭，每天早晚出去运动，回家也要运动，她都看在眼里，这身形的变化日日在旁一时没有在意，此时意识到闺女瘦了这么多。

她从心底心疼虞小满。

妈，好看吗？她转了个圈，梢扬起的气流惊动了窗台上的蒲公英。

这一刻，连阳光都偏爱她，鹅黄色布料包裹着的，是一个死而复生的灵魂，和一具历经淬炼的身躯。

‘’好看，好看，我家小满真好看！‘’

母亲王淑芬又比划着说‘’妈还给你买了红白格子布，这几天再给你做件新裙子‘’

谢谢妈！虞小满接过裙子，指尖轻轻摩挲着领口的茉莉绣花，眼眶微微热。

她多想现在就掏出藏在床底铁盒里的钱——那里面有她这一个月在歌舞厅唱歌攒下的私房钱，足够买一台洗衣机，再给全家每人添置一身新衣裳。

可她不能。

突然拿出这么多钱，只会惹来闲话。她咬了咬唇，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上了大学，一切就有理由了。

傻丫头，什么呆呢？母亲笑着替她抚平裙摆的褶皱，粗糙的指腹不经意蹭过她腰侧——那里曾经堆积着厚厚的脂肪，如今却有了流畅的曲线。

虞小满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妈，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买最时兴的呢子大衣，就是百货公司橱窗里那种。

母亲笑出了眼泪：净说傻话，妈有这件的确良就够穿十年了。

还有爸的自行车。虞小满望向院子里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永久牌我要给他买辆新的，带变的那种。

弟弟从门外探进脑袋：姐，我想要书包

知道知道！虞小满揉了揉他的脑袋，双肩的，带卡通图案，再给你装一盒子奶油饼干带去学校。

母亲突然背过身去，假装整理针线盒。虞小满看见她偷偷用袖口抹了下眼睛，那件穿了五年的灰蓝色衬衫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再等等。

虞小满攥紧了裙摆。

等高考结束，等录取通知书到手，等她能光明正大地告诉全世界——虞家要过上好日子了。

到时候，她要让母亲每天都能穿上没有补丁的衣裳，让父亲不用再半夜起来给自行车补胎，让弟弟也能背上新书包吃上别人家吃的小饼干。

虞小满信心满满！

日子在减肥、学习、跑场唱歌的连轴转中飞逝，忙碌得让人喘不过气。但虞小满心里始终记着周丽和周建军结婚的日子。

而关于周丽之前和周建军的消息根本不用特意打听，就像夏天的苍蝇一样，嗡嗡地萦绕在纺织厂家属院的每一个角落。

她散步的时候能听到几个阿姨挤在一起窃窃私语内容都大同小异：

“听说了没？周家那小子，娶的就是前段时间两人在墙根办事被抓的那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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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那个以前老跟虞家胖丫头一起的那个周丽？”

‘’那可不是个省心的，都敢跟男人在外面办事，不是个正经姑娘‘’

“可不是嘛！啧啧，听说啊…是肚子里揣上了，逼宫呢！”

“哎哟，真的啊？怪不得周厂长能同意，这是生米煮成熟饭，赖上厂长家了！”

“周建军也是走了狗屎运，仗着他爹，这不提了车间副主任呢！这下更是尾巴翘上天了！”

“周丽这丫头，不是个善的，这下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