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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安娜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或许,对于沈清辞而言,以真实(或者说他认可的真实)面目出现,反而卸下了一部分长期伪装的心理负担。
九点三十分,集团月度例会准时在顶层大会议室召开。
当沈清辞在安娜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时,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场瞬间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集团核心高管,许多人脸上都难以掩饰地流露出震惊、错愕、甚至是一丝荒诞的表情。
沈清辞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打开面前的文件夹,用那清亮而沉稳的声音开口:“开会。先,由安娜副总裁通报上季度集团整体经营情况。”
他的语气、神态、乃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与以往那个冷峻的沈总毫无二致!甚至因为妆容和服饰的柔和,反而让他原本过于锐利的线条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但眼神中的洞察力和掌控力,却比以往更甚!
会议在一种极其诡异却又高效的气氛中进行着。沈清辞的提问依旧一针见血,决策依旧果决犀利。他听着汇报,不时打断,提出关键问题,给出的指示清晰明确。渐渐地,高管们最初的震惊和不适,被熟悉的、被强大领导力支配的压迫感所取代。他们开始专注于汇报本身,而不是沈清辞的裙子和高跟鞋。
偶尔有需要沈清辞签字的文件,安娜会适时递上钢笔。沈清辞接过笔,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自然,没有丝毫迟滞。那签名的笔迹,依旧力透纸背,霸气十足。
整个上午,沈清辞处理了数场会议,批阅了大量文件,接听了几个重要电话。他高效、精准、冷静,完全沉浸在工作状态中,仿佛那身女装只是一层无关紧要的皮肤。只有在他起身走动时,裙摆轻微的摆动和鞋跟清脆的声音,才会提醒着众人眼前景象的“非常规”。
午餐是在办公室用的简餐。饭后,他甚至还小憩了二十分钟。休息室的衣柜里,已经挂了几套备用的职业女装和舒适的平底鞋。这一切,都显示这不是一时兴起的闹剧,而是一种……常态化的开始。
下午与北美区的视频会议,对方高管在屏幕那端看到沈清辞的新形象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专业态度。沈清辞用流利的英语与他们交流,思维敏捷,气场强大,很快就掌控了会议节奏,让对方完全忽略了着装的“异常”,而是聚焦于商业议题本身。
傍晚,夕阳西下。沈清辞处理完最后一份邮件,合上了电脑。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确实比穿皮鞋更累一些,但他已经逐渐适应。
安娜敲门进来,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明天上午的媒体专访,安排在公司内部的会客室,对方是《财经洞察》的主编,问题提纲已经过滤过,没有敏感点。”安娜说道,“您看,着装方面……”
沈清辞转过身,夕阳的余晖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那身职业裙装在此刻显得格外柔和。他想了想,说:“选那套藏蓝色的丝绒套装吧,显得庄重些。”
“好的,沈总。”安娜记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沈清辞不仅接受了现状,甚至开始精细地经营起这个新的“形象”。
“安娜,”沈清辞看向她,语气认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也……谢谢你。”这声谢谢,含义深远。
安娜微微一笑,目光清澈而坚定:“沈总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无论您以何种形象出现,您都是沈氏的灵魂。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沈清辞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有些信任,无需多言。
安娜离开后,沈清辞独自在办公室又站了一会儿。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他低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那个穿着女装、却掌控着商业帝国的身影,陌生又熟悉。
今天,他成功地用能力和气场,压制了所有因外表可能产生的质疑和混乱。他向所有人证明,雌装之下,权柄依旧。
但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只会更多。可他心中,却再无彷徨。
因为这条路,无论多么离经叛道,如今已是他的归途。
他拿起手包,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电梯。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有节奏地回响,如同一声声坚定的宣告。
雌装总裁的时代,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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