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不管是小婿还是府里,都绝无轻慢仪儿之意,小婿定会照顾好她的!”
避重就轻的一番请罪,却绝口不提如何惩罚蕊姨娘。
郭氏见他到了此时还护着那贱婢,心头像被泼了冷水,冷笑道:“呵!管教不严?我倒想问问你哪儿管教了?”
她眼神讥讽,“我瞧着女婿是心疼的紧,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吧?”
“也罢,既然女婿舍不得,我这做母亲的,少不得要替我那可怜的女儿,向老王妃和慧郡王讨个公道了!”
“我倒要问问,一个口无遮拦妄意主母,插手嫡子教养的妾室,在慧郡王府是有罪无罪?!”
这话是逼着段明诚立刻做出个决断来。
他脸上阴晴不定,若真闹到祖母和父亲面前,为了给林相面子,自己绝对难逃家法。
半晌才转向蕊姨娘,冷声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念你怀有身孕,禁足一个月,罚三个月月银。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蕊姨娘瞪圆了杏眼,瞬间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得看着段明诚。其实心里毫无感觉甚至还有些想笑,她还缺那点儿月银啊?哄哄世子买根簪子都不止这点钱。
但她还是眼泪要掉不掉,委屈泣道:“世子,妾……妾只是担心哥儿……”
“还不快滚!”段明诚呵斥道。
平时蕊姨娘这样,他受用的很,但这会儿心里正是心烦意乱,不愿再看她演戏。
蕊姨娘见好就收,委委屈屈行了个礼,在丫鬟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林楚柔瞧着蕊姨娘的背影,悄声对林楚悦道:“难怪大姐姐被逼到这份上。”
林楚悦没有说话,只觉讽刺至极。婚姻中,男人犯了错,承担后果的永远是女人。
大姐姐这番劫难,根源系在大姐夫身上,他但凡耳聪目明,在自己母亲面前有立场一点,在妾室跟前多些明辨是非,大姐姐绝对到不了性命不保的地步。
是他对母亲的退让,对妾室的纵容,一点点蚕食了大姐姐的生机。
林楚悦想,以后自己成亲了,务必守住心守住钱,男人的宠爱哪有这些重要。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的郑雨莲盯着被蕊姨娘掀开的门帘,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边动静不小,床榻上的林楚仪幽幽转醒,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唤道:“母亲……母亲……”
郭氏立刻撇下女婿,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女儿枯瘦冰凉的手,“仪儿,母亲在,母亲在。”
林楚仪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到枕头上,“女儿怕是不中用了……母亲,启哥儿……”
郭氏心痛难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安抚道:“胡说!崔太医刚来了,说你只要好生将养段日子,定能好起来!”
林楚仪不信她这话,扯了扯嘴角,目光越过郭氏,看向站在最后面的林楚悦,眼中哀求道:“母亲……让四妹妹留下来陪我几日吧?”
“我身边……连个能说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就几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