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心如刀绞,想要安抚她,却不知从何入手。炎拓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但他无法停下,也无法分担更多——他背着昏迷的聂九罗,已是极限。
“抱着她走!”炎拓简短命令,“我们没有时间了!”
沈寻看着妹妹崩溃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身后无尽的黑暗(那里可能随时涌出地衣虫或其他东西),一股狠劲冲上心头。她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将瘫软的沈珂横抱了起来!沈珂很轻,但加上沈寻自身的伤势和疲惫,这重量几乎让她瞬间跪倒在地。她闷哼一声,嘴角甚至尝到了一丝腥甜,左腿的剧痛如同火山爆,眼前阵阵黑。
但她没有倒下。她死死咬住下唇,凭借着那股不肯放弃的执念,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抱着沈珂,一步一步,继续跟着炎拓向前挪动。每一步都重若千钧,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她额头淌下,混合着泪水,滴落在沈珂苍白惊恐的脸上。
管道似乎永无止境。就在沈寻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前方带路的炎拓突然再次停了下来。
他的手电光束,照在了管道侧壁上——那里,有一扇严重锈蚀、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是气密结构的圆形金属舱门。舱门边缘的密封胶条早已老化碎裂,门扇微微向内凹陷,似乎曾经承受过巨大的冲击。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舱门中央,烙印着一个已经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大致轮廓的符号——
那是一个被简化的、线条粗犷的“缠尾蛇之眼”!
只是,与聂九罗家族典籍上那种古老繁复的风格不同,这个符号更显现代和……工业化,旁边还隐约刻着一行编号似的字迹:“o-zk”。
“o……”炎拓低声念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第七矿区?还是……第七小队曾经的临时据点或实验场所?”
他凑近舱门,仔细检查。舱门没有锁死,把手处的锁芯已经损坏。他尝试着用力一拉——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管道中刺耳地回荡。舱门被缓缓拉开一道缝隙,一股比管道内更加浓烈、更加复杂的陈旧气味涌了出来:浓重的尘埃味、淡淡的化学药剂残留、一丝血腥、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却让炎拓和沈寻都瞬间寒毛倒竖的、类似地下工厂“光”源的那种惨白能量的残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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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后面,是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而就在舱门被拉开的瞬间,一直昏迷不醒、被强效抑制剂压制的聂九罗,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转动,苍白的皮肤下,那些几乎消失的淡金色微光骤然变得明亮了一丝,如同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
几乎同时,他们身后遥远的管道深处,传来了不同于地衣虫“沙沙”声的、更加沉重而规律的——金属靴底踩踏在金属管道上的声音!
咚…咚…咚…
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是“清道夫”!他们竟然追踪到了管道里!而且,正在接近!
前有未知的、散着不祥气息的旧日舱室,后有冰冷高效的追兵。
炎拓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虚脱却仍死死抱着妹妹的沈寻,又看了一眼背后黑暗中那规律的脚步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进去!”他低喝一声,不再犹豫,率先侧身挤进了舱门缝隙!
沈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沈珂,也跟踉跄跄地撞了进去!
炎拓反手试图关上舱门,但锈蚀的铰链和变形的门扇让他只来得及将其拉回大半,留下了一道无法完全闭合的狭窄缝隙。
手电的光芒扫过舱室内部。
这里似乎是一个旧式的矿坑设备检修间或小型储藏室,大约二十平米见方。靠墙堆放着一些覆满厚厚灰尘、锈蚀不堪的机械零件和工具箱。角落里散落着几个空的玻璃试剂瓶和写着模糊标签的金属罐。空气凝滞,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而在舱室最里面的墙壁上,钉着一面已经破损大半的、类似公示板或工作计划板的东西。板上用图钉固定着一些早已泛黄脆化的纸张和照片。其中一张较大的地形草图,用红笔清晰地圈出了一个区域,旁边标注着一个地名——
“石矛头–‘眼窝’深井”。
而在草图下方,贴着一张小小的、已经褪色严重的人物工作照。照片上,一个穿着老式勘探服、笑容爽朗的年轻男人,胸口别着的徽章上,隐约可见一个与舱门上类似的、简化的“缠尾蛇之眼”符号。
照片一角,用钢笔写着两个小字:“父藏”。
就在沈寻的目光被那张照片吸引的瞬间,她怀中的沈珂,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眸死死盯向舱室另一个黑暗的角落,喉咙里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脖子般的惊恐气音:
“光……在那里……祂……看着我们……”
沈寻和炎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见在那个堆满废弃零件的黑暗角落阴影里,一点极其微弱、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惨白色光斑,正如同垂死的心脏般,一下,一下,极其缓慢地……明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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