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芸:“那我先回去了,等会儿再来。”
“我一会儿就吃完,你等会吧!”
这一等便是没完没了,杨帆之像是故意的,一会儿夹一块炖肉道一句“真香”,一会儿又夹块鱼肉道一句“真鲜”,一会儿再夹一块鸡肉道一句“真嫩”。
桌上的四个菜全是菜荤,肉香四溢,连汤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鲜味,这让吃了一个月素斋的安芷芸气得咬牙切齿。
这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当她提出要走,杨帆之连声说“快了快了”,故意扒拉几口饭,等她一坐下来,又慢条斯里地吃起来。终于捱到杨帆之吃完,本以为可以谈正事了,杨帆之却说要先小憩片刻。
安芷芸实在忍无可忍,腾地站了起来,怒斥道:“杨帆之!你耍我是吧?”
杨帆之眸色一沉:“既然你脚伤好了,今日开始继续在文渊阁抄经书吧!”
“这就是你要和说的事?”
“是。”
安芷芸气得她十指紧攥,柳眉倒竖,真想上前掐死杨帆之。就这么一句话的事,杨帆之居然故意馋她小半个时辰。
这时,一位十五六岁细眉细眼的少女走进司房,进来后甜甜对着杨帆之嚷道:“表哥!”
杨帆之抬眸,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来人是三公主唐天悦,贤妃之女。上一世贤妃本有意让杨帆之为三公主驸马,可皇后不同意,加之后来杨帆之对安芷芸一见钟情,迅速求娶,此事便不了了之。新帝上位后,这位三公主被新帝用来和亲,远嫁他国。
三公主看到一边的安芷芸,问杨帆之:“表哥,她是谁啊?”
“她是太后的斋娘。”
“哦。”三公主眼神不善,“她为何来此?”
“她来替太后抄经。”
三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安芷芸后收回视线,“表哥,等会儿能陪我放纸鸢吗?今儿个外头风大,纸鸢定能高飞。”
杨帆之推辞:“今日我还有事要做,等休沐日吧!”
“表哥,你休沐日不进宫,我也不能随意出宫,你就今日陪我放嘛!”
安芷芸心中讥讽杨帆之表妹真多,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杨帆之的声音,“今日你先回去吧!明日巳时准时过来。”
安芷芸步子都没停,杨帆之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她没听见!
第二日,安芷芸没打算去文渊阁,可巳时还没到,已有小吏来昭乾庙请她。
安芷芸从前没见过这小吏,还未张口,小吏便自行解释:“安姑娘,先前的小吏家中有事告了假,我是替他值班的,您快些吧,杨世子还等着您过去呢!”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杨世子吩咐我亲自领您过去。”
安芷芸无奈,难道杨帆之是算到她今日不愿过去,故意派小吏来盯着她?
她无奈,只得跟着小吏去往文渊阁,可路走到一半,小吏又说:“杨世子不在文渊阁,他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芷芸一怔,摇头拒绝:“不去。”
小吏见她要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安姑娘您别走啊!世子说要告诉您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安芷芸停下步子,疑惑道:“什么秘密?”
小吏脸上堆满了讨好:“您去不就知道了嘛!”
安芷芸明知小吏有诈,还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眼珠子一转将计就计:“那行,你带路吧!”
小吏松了口气,好似完成了一件天大的差事,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随我来。”
二人进了宫,一直往北走,越走越偏,最后在一个破旧的宫门前停了下来。宫门上方挂着一块结满珠网的破损匾额,上书“景秋宫”三个字。
安芷芸看着宫门匾额,眉头皱了起来,质问身边小吏:“你没弄错吧?这可是冷宫啊!”
小吏见安芷芸识得冷宫,心虚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辩解:“错…错不了,杨世子就在里…里面。”
“你少蒙我!杨帆之又不是失宠妃子,他怎会在此?说!你到底带我来这里有何目的?”
那小吏自知无法再继续诓骗,转身撒腿便跑。安芷芸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抽了下嘴角,如今可以肯定,她这是被人戏弄了。
正转身想走,身后的冷宫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传来了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安姑娘,来了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不如进来坐坐。”
安芷芸转过头,待看清眼前人,冷笑一声:“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