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舟沉默了几秒:“她死了。肝脏移植后,心脏骤停。”
“用她的肝救了我?”
“嗯。”
苏念闭上眼睛,很久没有说话。
“念念,你在想什么?”陆延舟小心翼翼地问。
“我在想,”苏念轻声说,“命运真讽刺。三年前,她抢走你。三年后,她用她的命救我。”
“念念,我——”
“别说了。”苏念打断他,“我累了,想休息。”
陆延舟握紧她的手:“好,你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苏念把手抽了回去,“你去看女儿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陆延舟看着空空的手心,心里一阵刺痛。
但他知道,这是念念现在需要的——空间,时间,还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好。”他站起来,“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苏念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
她在哭。
安静地,绝望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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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苏念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肝脏功能逐渐正常,伤口也在愈合。但她的话很少,常常看着窗外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陆延舟每天都会来,带着女儿的最新情况。
“小念念今天体重涨了o克。”
“她能自己呼吸了,医生撤掉了呼吸机。”
“她睁开眼睛了,眼睛很像你。”
苏念听着,偶尔点点头,但很少回应。
直到那天,温言推着轮椅进来,说:“念念,我带你去看女儿。”
苏念的眼睛终于亮了。
新生儿icu里,她隔着玻璃看见那个保温箱,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那么小。
她的女儿,那么小,却那么顽强地活着。
“我能抱抱她吗?”她问,声音在颤抖。
“现在还不行。”温言轻声说,“但她情况稳定了很多,再过两周,如果体重达到四斤,就能出保温箱了。”
苏念的手贴在玻璃上,像是想触摸里面的小人儿。
“宝宝,”她轻声说,“妈妈来看你了。对不起,妈妈让你受苦了。”
保温箱里,小小的婴儿突然转过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虽然早产儿的视力还很模糊,但那个动作,让苏念的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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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回应。
她的女儿,在回应她。
“陆延舟,”苏念突然开口,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名字,“你给女儿取个小名吧。”
陆延舟愣住了,然后眼睛红了:“你取,我听你的。”
苏念看着保温箱里的女儿,轻声说:“就叫盼盼吧。盼望的盼,盼望她健康长大,盼望她……有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