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她轻声说,“你听见了吗?爸爸说,要保护我们。”
“妈妈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但妈妈知道,妈妈爱你。很爱很爱。”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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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
陆延舟调来的安保团队二十四小时守在苏念的病房外,所有进入病房的人——医生、护士、甚至清洁工——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所有药物和食物,都由温言亲自把关。
周婉华没有再出现,那个下毒的人也没有再动手。
但苏念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四天早上,她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绞痛。
那种痛和之前都不一样——尖锐,持续,像是有把刀在肚子里搅动。她按响呼叫铃,护士冲进来时,她已经疼得满头冷汗。
“宫缩!强直性宫缩!”护士惊呼。
温言和安娜医生很快赶到,检查后脸色都变得凝重。
“宫口已经开了两指。”安娜医生声音急促,“必须立刻抑制宫缩,否则孩子保不住了。”
“用药!”温言果断地说,“用最强的宫缩抑制剂,静脉注射。”
药物注射后,疼痛渐渐减轻了。但监测仪显示,宫缩并没有完全停止,只是频率降低了。
“不行,”安娜医生盯着监测仪,“药效不够。苏小姐的身体对药物产生了耐受性。”
“那怎么办?”陆延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比苏念还白。
温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只能物理抑制。但那样做,对母体的伤害很大。”
“什么意思?”陆延舟问。
“意思是,”安娜医生解释,“我们需要用手按压子宫,强行抑制宫缩。这个过程会很痛苦,而且有子宫破裂的风险。”
“风险多大?”陆延舟的声音在颤抖。
“如果操作不当,子宫破裂,大出血,可能……”安娜医生顿了顿,“可能需要切除子宫保命。”
病房里陷入死寂。
苏念躺在病床上,手紧紧按着小腹,她能感觉到孩子在动,很微弱,但确实在动。
“做。”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只要孩子能活,我怎么样都行。”
“念念——”陆延舟想说什么,但被苏念打断了。
“陆延舟,”她看着他,“这是我的选择。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请你……出去。”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最狼狈、最痛苦的样子。
三年前她捐肝时,他没有陪在她身边。现在,她也不需要他陪。
陆延舟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就在外面。有任何事,叫我。”
他推着轮椅离开,但在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念,眼神里有种近乎绝望的痛苦。
门关上了。
安娜医生开始准备。温言握住了苏念的手:“会很疼,忍着点。”
苏念点点头,咬住了护士递过来的软木塞。
当医生的手按上她的小腹时,那种疼痛出了她的想象。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钝痛,像是有人用重锤一下一下砸在她的子宫上。她咬紧木塞,指甲深深掐进温言的手里,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湿透了病号服。
“坚持住,念念。”温言的声音在她耳边,“为了孩子,坚持住。”
为了孩子。
苏念闭上眼睛,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减轻了。监测仪显示,宫缩终于停止了。
安娜医生松了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暂时控制住了。但苏小姐,你必须绝对卧床,不能再有任何情绪波动。下一次如果再宫缩,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苏念虚弱地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言松开她的手,她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印。
“好好休息。”他轻声说,“我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