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美食和成功喜悦混合的奢靡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谈论着刚刚下映便引爆收视狂潮、横扫各大榜单的爆款剧《长歌行》。
而风暴的中心,无疑是刚刚凭借剧中深情帝王一角,再次封神、斩获视帝桂冠的陆时凛。
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丝绒礼服,身姿挺拔,如同暗夜中行走的帝王,即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也自然而然地成为全场焦点。无数道或倾慕、或敬畏、或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镁光灯追逐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投资方、导演、制片人、当红艺人……轮番上前敬酒、恭贺,将他簇拥在人群的中心。
他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影帝陆时凛的完美笑容,疏离而矜贵,应对得体,游刃有余。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壁,将所有的喧嚣和浮华都阻挡在外,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和疏离。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在衣香鬓影中搜寻着。
终于,在宴会厅最角落、靠近露台入口的阴影里,捕捉到了那个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的身影。
阮知。
她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米白色小礼服裙,是杨婧让人临时准备的,尺寸略有些宽松,越显得她身形单薄。她没有佩戴任何饰,脸上只化了最淡的妆,在满室珠光宝气中,素净得像个误入盛宴的局外人。她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身体微微侧对着喧闹的中心,视线低垂,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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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的白色茉莉,与周围的喧嚣浮华格格不入。
陆时凛眼底那层冰壁,似乎被这抹安静的素白,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又一位上前搭讪的制片人,端着酒杯,步伐沉稳地穿过人群,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他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追随着他,带着好奇和探究。
阮知似乎并未察觉危险的靠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一片带着熟悉雪松冷香和强大压迫感的阴影笼罩下来,她才猛地一惊,抬起头。
撞进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陆时凛已经站在了她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礼服上丝绒的细腻纹理。他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不再是天台暴雨夜的狂乱,也没有了这几日相处时冰冷的命令感,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重量的注视。
“躲在这里,能写出新剧本?”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宴会厅特有的、被香槟浸润过的微哑,听不出情绪。
阮知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天台暴雨夜那个滚烫的、带着铁锈和雨水气息的吻,瞬间冲破记忆的闸门,蛮横地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脸颊似乎又开始烫,唇瓣上仿佛还残留着被用力碾磨过的触感。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陆老师……”她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恭喜您获奖。”
陆时凛对她的客套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牢牢锁住她闪躲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她脆弱的伪装,直视她灵魂深处的不安。
“那场戏,”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杂,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阮知紧绷的神经上,“拍的时候,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阮知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说的“那场戏”……只可能是天台事件之后,她被迫重写、他最终亲自演绎并引爆全网的那场——帝王在御书房强吻女主的戏!
那场戏……她写的时候,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破釜沉舟的心情。她将天台暴雨夜那个滚烫、粗暴、充满了铁锈味和劫后余生心悸的吻,所有混乱而真实的感官记忆,剥离了具体场景,注入了帝王的强势和女主的惊惶与悸动之中。
她不知道陆时凛演的时候在想什么。她甚至不敢去想!
“我……”阮知喉咙紧,几乎说不出话。
陆时凛却向前逼近了一步。他身上那股强烈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意,更加霸道地侵占了阮知周围的空气。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又像危险的审判:
“我在想……”
“那天晚上的雨,真冷。”
“你的嘴唇,像冰。”
“还有……”
他刻意顿住,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阮知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脸,最终落在了她因为紧张而紧紧攥着香槟杯、指节白的手上。他的视线,精准地定格在她左手手腕内侧,那道被衣袖半遮半掩的、淡粉色的旧疤痕上。
阮知的心跳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
那道疤……是她十七岁那年,被一个骑着单车的冒失鬼撞倒时,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破留下的。很浅,几乎不仔细看就现不了。他怎么会注意到?他怎么可能知道?!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她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
然而,陆时凛的动作更快!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她纤细的腕骨!指尖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几乎要灼伤她的神经!
他强行将她的手拉到两人之间,迫使她摊开掌心。然后,他滚烫的指腹,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缓慢而充满占有欲的力道,重重地、不容错辨地摩挲过她手腕内侧那道隐秘的旧疤!
粗糙的指腹摩擦着敏感的疤痕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颤栗。阮知浑身剧震,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惊骇欲绝地看向陆时凛!
他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了冰壁,没有了审视,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平静,和一种……深埋了太久、终于破土而出的、带着沉痛和掠夺意味的复杂暗流。
他紧紧锁住她惊恐失措的眼睛,薄唇微启,一字一句,清晰而低沉地,将那个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秘密,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她耳畔:
“阮知。”
“当年撞倒你的人……”
“是我。”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幽深锐利,像要刺穿她摇摇欲坠的灵魂,投下另一枚威力更大的炸弹:
“偷走你情书的人……”
他微微眯起眼,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逾千斤:
“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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