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还是……因为我们撞破了什么秘密?
无数可怕的猜测在混乱的脑海中翻滚。
但紧接着,一个更恐怖、更尖锐的念头刺穿了所有杂音——
茜呢?!她也被袭击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恐惧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开始更仔细地、一寸一寸地审视这个昏暗的空间。
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这是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有些地方渗着深色的水渍。
角落里堆着一些蒙着厚厚灰尘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杂物。
空气死寂,只有我粗重而不稳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水滴有规律地敲击地面的声音——嗒,嗒,嗒……
然后,我的目光,凝固在了对面的阴影里。
就在距离我大概几步远的地方,另一张同样的旧木椅上,同样绑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我们学校女生制服的人。
及腰的黑色长此刻有些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低垂着头,似乎还在昏迷中。
制服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开了,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颈和隐约的锁骨,裙子也因为挣扎或者被拖拽而有些卷起、歪斜……
即使光线如此昏暗,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和姿态,我也绝不会认错。
那是茜。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停止跳动!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灭顶的绝望。
茜……茜也被抓来了!她就那样毫无生气地被绑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茜……?”我听到自己用由纪那已经嘶哑不堪的嗓音,极其微弱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茜……!”我提高了声音,喉咙撕裂般疼痛,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茜!醒醒!你看看我!我是幸太……不,我……你醒醒啊!!”
对面的人依旧毫无反应,只有垂落的丝随着我呼喊引起的微弱气流,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巨大的恐惧和排山倒海的自责瞬间将我击垮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非要和她吵架,如果不是我说了那些混账话,她就不会负气跑出去,就不会去那种偏僻的地方,就不会……就不会被盯上,被抓到这里来!
而我,我这个笨蛋,非但没保护她,还蠢到自投罗网,现在和她一起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什么都做不了!
是我……都是我害了她……
“茜……求求你……醒过来……”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滚烫地划过由纪冰凉的脸颊。
我哽咽着,徒劳地挣扎着被捆绑的身体,椅子在地上出更大的噪音。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求你醒过来,看看我……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求你……不要这样……”
嘶哑的哭泣声和绝望的哀求在地下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微弱和凄凉。
我紧紧盯着对面那个身影,多么希望她能抬起头,用那双总是带着点锐利或温柔的眼睛瞪我一眼,哪怕是继续生气地骂我。
可是没有。只有令人心碎的寂静,和那透过高窗的、冰冷无情的光线。
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抓我们的人,想做什么?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而看着对面昏迷不醒的茜,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自责,几乎要将我彻底吞噬。
就在我被无尽的悔恨和恐惧吞噬,几乎要被这死寂的黑暗压垮时——
咔哒…哐啷!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接着是生锈门轴被强行扭动出的、令人牙酸的尖锐呻吟,猛地撕裂了地下室的寂静。
我浑身一僵,泪水还挂在脸上,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
有…有人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地从门外传来,踏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出粘滞又清晰的回响。
那脚步声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笃定,仿佛这里是他的领地,而我们只是待宰的羔羊。
铁门被完全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