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传令兵跑远的背影,张曦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很快又沉了下去。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半块桂花糕,早就硬得像石头了。
那日从祖堂出来,她没回文相府,直接带着亲兵奔赴北疆。一路晓行夜宿,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到这黑风口。
张氏卫军果然如母亲所说,群龙无,军纪涣散。有几个老将仗着资历老,根本不把她这个“戴罪立功”的女将放在眼里,开会时迟到早退,布置的任务也阳奉阴违。
她没废话,直接把三个最跳的偏将绑到辕门外,以“违抗军令”的罪名斩了。血淋淋的人头挂在营门口,剩下的人瞬间老实了。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在北疆站稳脚跟,光靠杀是不够的,还得打胜仗,还得让这些老兵油子真正服她。
“将军,都准备好了!”副将张猛大步走来,他是张氏的旁支,性子耿直,是少数一开始就支持张曦的人。
张曦点点头,转身下了城楼。铁枪在她手里轻若无物,步伐沉稳有力,军甲碰撞出的“甲叶声”在寒风里格外清晰。
城楼下,五千张氏卫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冷光。虽然脸上还带着疲惫,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战意——那是被张曦连日来的操练和斩杀立威激出来的血性。
“兄弟们!”张曦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蛮族以为我们换了将军,就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
她猛地将铁枪顿在地上,枪尖深深扎进冻土:“今天我张曦把话放这——黑风口在,我们在!谁敢来犯,就把他的脑袋留下来当尿壶!”
“杀!杀!杀!”
五千士兵齐声怒吼,声浪竟压过了风声,在戈壁上回荡。
张曦看着眼前的士兵,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流。比起祖堂里那些冰冷的牌位,比起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她更喜欢这里。
这里有风沙,有血腥,有随时可能丢掉的性命,却也有最纯粹的战友情,有掷地有声的承诺,有保家卫国的实在。
“列阵!”她高声下令。
“是!”
士兵们迅变换阵型,长枪在前,短刀在后,弓箭手上了城楼,动作干净利落。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身影,那是蛮族的先锋部队。马蹄声越来越近,带着震天的咆哮。
张曦握紧了手里的铁枪,丹田处的血气开始翻涌。受伤的经脉还没完全恢复,动起来还有些疼,可这点疼,比起城破那日的绝望,算得了什么?
“将军,要不您在后面压阵?”张猛有些担心。
张曦笑了,笑容里带着悍勇:“我张曦的枪,从来只捅敌人的心脏,不躲在后面看戏。”
她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铁枪直指前方,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跟我冲!”
五千士兵紧随其后,像一道黑色的洪流,冲向了来势汹汹的蛮族先锋。
喊杀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响彻黑风口。
……
大景皇宫,静心苑。
张昭坐在窗前,看着秦风派人送来的信。信上没写张曦犯了什么事,只说她在北疆打了胜仗,斩了蛮族领,军中威望日增。
他捏着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字迹都快看模糊了,才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贴身的荷包里。
“侧夫大人,该用晚膳了。”刘女官轻声提醒。
“知道了。”张昭站起身,走到桌边。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还有一碟桂花糕——是秦风特意让人送来的。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和小时候姐姐给的味道一样。
他忽然觉得,躺平好像也没那么难。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还能吃到桂花糕,还能知道姐姐安好。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桌上的桂花糕上,泛着淡淡的光。张昭拿起第二块桂花糕,慢慢吃着,心里默默念着:
“姐,你要好好的。”
“等我……找到机会,就去找你。”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会来。
但至少,他有了个念想。
一个支撑着他继续躺平,也继续活下去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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