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车一个翻滚避开扫射的子弹,手中多出一把手术刀,小小的身影鬼魅版滑到帐篷后壁,手臂一挥,锋利的刀尖划开厚重的帆布,撕开一个口子。
“走!”
严熵将岑几渊推向那个缺口,继续持续着射击压制。
后者钻出帐篷,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的一瞬间,立刻被更多的灯光和枪口指向。
他们被包围了,这里至少有一个小队的士兵。
严熵见状立刻将岑几渊死死护在身后,一手持枪点射,另一只手甚至抢过一名倒地士兵的冲锋枪。
子弹呼啸着从身边擦过,打在地面上溅起混着雪粒的泥点。
他的动作迅猛,每一个子弹都精准地可怖,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撕开来一条血路。
侧翼一名士兵见状猛地举枪瞄准了严熵因为护人暴露出的空挡。
“砰!”
子弹射出,毫无怜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紧贴在严熵身后的岑几渊,死死盯着那枚高速射出的子弹瞳孔一缩,极致的恐惧和对严熵安危的担忧,混合体内残存的所有能量如洪水般轰然爆发,
一瞬间,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一道无法用肉眼捕捉的能量猛地从他身上窜出,顺着腿部瞬间缠绕上严熵的身体,并试图将他向自己这边猛地拽了一下。
幽灵态,残影者依附。
严熵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温度瞬间包裹住自己,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以一个超出他自主控制范围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颗子弹。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那股能量便骤然溃散消失。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一瞬,严熵眼中闪过震惊,而岑几渊也因为身体里莫名的能量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如同闪电,从他们身边猛地掠过,他不止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旁边帐篷的支撑杆,在那名偷袭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从天而降,手中的手术刀划出一道弧线。
“噗嗤!”
刀尖精准地没入了士兵颈侧,动作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枪掉落在地。
符车无声落地,看也没看倒下的敌人,身体再次压低,猛地扑向另一个试图瞄准岑几渊的士兵,手里的刀对准的是对方持枪的手腕。
士兵们短暂地乱了士气。
这真的是一个孩子?动作根本灭有一丝多余,冷静、高效,刀刀致命。
“走!这边!”严熵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把捞起岑几渊,借着符车制造出的短暂混乱和间隙,朝着隔离区边缘猛地冲过去。
子弹在身后呼啸,警报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符车没多久就跟了上来,速度惊人,完全超过的孩童的范畴,时而利用地形变向,手中的手术刀总能让追得最凶的士兵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
就在这逃亡中。
“呲啦……”
一阵覆盖了整个战区的电流杂音,猛地压过了所有喧嚣,紧接着,营地内外每一个高音喇叭、E国巡逻区内的广播电、甚至许多士兵随身携带的通讯器里,同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女声。
【……所有能听到这段声音的人,请停止开火……停止杀戮……以下播报内容经过事实核查,证据确凿。】
一些正在举枪瞄准的士兵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的喇叭和自己的通讯器。
严熵猛地将岑几渊扑倒,躲过一串扫射的子弹,两人滚如一个弹坑,符车如黑猫一般翻身窜入旁边的废墟阴影里。
【当前在营地内爆发的、被称为红斑病的高效致死率传染病,并非自然生成,其病原体为E国‘焦土计划’第一阶段所投放的生物制剂,相关命令由最高后勤指挥部下达,伏靳将军签署。】
部分士兵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可长期的训练和纪律惯性让那些人立刻从震惊中抽离,咬着牙继续投入战斗。
“那边!包抄过去!”远处传来军官的厉声命令,士兵的行动速度却明显慢了一拍。
严熵趁机拉起岑几渊的手,再次冲刺,符车从阴影中窜出,手中的刀精准地飞出击中一名机枪手的手腕。
最凶猛的火力点骤然哑火。
【该制剂的传播模式与症状,与E国内部防疫手册第七章‘极端情况处置预案’中描述的特定战利品特性高度吻合,并非无法应对。】
广播音持续传来,冷静地说着他们熟悉的内部条例,这一次,动摇的迹象更加明显,几个士兵缓缓放下枪,怔怔地望着自己手臂若隐若现的锈红色斑点。
眼神中充满了被背叛的茫然和恐惧,他们被派来执行计划的……早已被列入了死亡名单。
【并且,红十字营地内已发现抗体存在,这意味着疫情可控,并非必须通过极端清楚手段处理,我们……】
这句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人们紧绷的神经,尤其是那些早已被感染、被安排在封锁线最外围,早已成为“死士”的士兵们。
他们接到的命令、被告知的事实、所信仰的职责,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瓦解。
【综上所述,E国高层正在利用人为制造的卫生危机,为其清除特定区域人口的计划制造借口,你们收到的指令,并非防疫,而是一场针对本国平民,精心策划的屠杀。】
广播的声音依旧平稳,字字千钧。
越来越多的枪口不由自主地垂下、放低。
士兵们面面相觑,从同伴眼中看到了震惊、困惑与挣扎,无声地抵抗蔓延,军官气急败坏的呵斥变得苍白。
就在这时,一名脖颈上已经浮现出清晰红斑的士兵,眼神空洞,梦游般朝着他的直属军官踉跄走去,声音因为恐惧和绝望变得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