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
还有一把匕。
都是些死物。
没有一样是有“感情”的。
我不需要感情。
感情太重了,背在身上,走不动道。
我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
那里摆着一堆零碎。
有师姐送的木簪,有宝珠送的珠花,还有……
还有一支快要干枯的紫菀花,插在空瓶子里。
我本来想把它扔了。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算了。
留着吧。
让它留在这里,陪着那个死去的“初真”。
我把那些属于少女的、柔软的、带着温度的小物件,一样一样地推到角落里。
我不带走。
带走了,就是牵挂。
就是藕断丝连。
我要走的,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容不得这些婆婆妈妈的牵绊。
最后。
我的目光停留在床头的一本书上。
《南华经》。
那是师父早年间亲手抄录给我的。
纸张已经泛黄,边角也起了毛边。
上面还有我小时候调皮画的乌龟,和我不小心滴上去的墨点。
师父说,这本书里有大智慧。
我不懂。
我不懂庄周梦蝶究竟谁是谁,也不懂那一鲲一鹏为何要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只觉得那字写得真好看。
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像极了师父那个人。
外表冷硬,内里慈悲。
我拿起那本书。
这是这屋子里,唯一一件让我觉得温暖,却不觉得刺痛的东西。
我把它揣进了怀里。
贴着心口。
有些凉,但很快就被体温熨热了。
就像师父的目光,虽然严厉,却始终护着我的心脉。
“笃笃。”
窗棂被轻轻敲了两下。
我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个傻丫头。
除了她,没人会像做贼一样来敲我的窗户。
我推开窗缝。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了进来,掌心里托着一个油纸包。
“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