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铁剑插回兵器架,转身取下一把厚背砍刀:“剑法试过了,再来试试刀。”
白晔喘了口气,握紧血剑:“是。”
郑南提刀在手,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如果说刚才用剑时是绵密灵巧,此刻则如渊渟岳峙,一股沉浑厚重的气势弥漫开来。
“刀重势,你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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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郑南踏步前冲,一刀“力劈华山”当头斩下。刀未至,劲风已扑面而来,吹得白晔衣袂猎猎作响。
这一刀毫无花巧,就是纯粹的力量与度。
白晔不敢硬接,侧身滑步,血剑斜挑刀身侧面,想以巧劲带偏刀锋。可刀剑相触的瞬间,他只觉一股磅礴巨力传来,剑身剧震,虎口麻。
“刀势一起,便如山崩,不可轻撄其锋。”郑南沉声道,手腕翻转,刀锋顺势横斩。
白晔急退,血剑在身前连点三下,三道剑气激射而出,试图阻滞刀势。
郑南不闪不避,刀锋划过一道半弧,三道剑气竟被刀气尽数斩碎。他踏步再进,刀光如匹练般席卷而来。
白晔瞬间落入下风。
郑南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势大力沉,逼得他连连后退,只能以剑气远程袭扰,根本不敢让刀锋及身。
李田看得直皱眉:“坏了,小子被刀势压住了。刀法最重气势,一旦被压,很难翻身。”
顾新却摇头:“未必,你看他步法。”
场中,白晔虽在后退,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后退的路线也并非直线,而是带着细微的弧度和转折。郑南的刀虽猛,却始终无法将他彻底逼入死角。
二十余招过去,郑南的刀势渐臻顶峰,一刀快过一刀。
就在此时,白晔眼中精光一闪。
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刀锋踏前一步,血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郑南握刀的手腕。这一剑时机抓得妙到毫巅,正是郑南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郑南只得收刀回防。
刀剑相击,白晔借力旋身,血剑划出一道诡异弧线,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郑南肋下空门。
郑南急撤半步,刀柄下砸,堪堪挡住这一剑。
可白晔的攻势已如潮水般涌来。他仿佛完全摸清了郑南刀法的节奏,每一剑都点在刀势转换的间隙,逼得郑南不得不频频变招,原本连贯厚重的刀势,竟被生生打断。
“以巧破力……”顾新轻声道,“他找到了应对刀法的方法。”
李田咧嘴笑了:“这小子学得真快。”
又是三十余招过去,郑南虽未再被划破衣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刀法已被完全牵制,根本无法挥出应有的威力。
郑南忽然收刀后退,摆手道:“够了。”
他看向白晔,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能在我‘断岳刀法’下撑过五十招,还能反制刀势……龙象境内,你的剑法已可称顶尖。”
白晔收剑行礼,额头已见细汗:“是郑爷爷手下留情。”
“少来这套虚的。”郑南笑骂,将刀放回,走到兵器架最内侧,取下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
枪长一丈二,枪头寒光闪闪,红缨如血。
“此枪名‘裂海’,乃老夫年轻时所用。”郑南轻抚枪身,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枪为百兵之王,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场杀器是何等模样。”
他单手持枪尾,枪尖斜指地面,整个人气势再度变化。若说用刀时如山岳厚重,此刻则如苍龙蛰伏,一股凌厉无匹的锋芒隐而不。
白晔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血剑。他能感觉到,这杆枪带来的压迫感,比刀剑更甚。
郑南也不多言,枪身一抖,红缨炸开。
下一刻,枪出如龙。
没有试探,没有虚招,第一枪便是直刺心口。枪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尖锐的破空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白晔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让。枪尖擦着胸前衣襟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
可他还没站稳,枪势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