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久未见艳典了,”她将匣子稳妥地揽在怀中,“待得闲时,定要寻她好好饮上几杯。”
两人相视一笑,约好日后出宫再聚。祝姯这才抱着那匣子,步履轻快地走出厢房,寻她那位独自品茶的“金吾卫情郎”去了。
甫一推开雅间门扇,便见沈渊倚在栏边,望着楼下街景。
祝姯立刻凑来他身边,踮着脚往下张望。
这一瞧,她眼睛顿时瞪得圆溜溜的。只见底下的娘子们头上都顶着只“鸟冠”,那冠子做得活灵活现,竟是以细竹篾或银丝编作鸟身骨架,外蒙绸缎,再缀以相应颜色的羽毛,样式有凤鸟、鹦鹉、鸲鹆等等。
“哎呀!”祝姯忍不住笑出声来,扯着沈渊的袖子晃,“你看她们头上顶着鸟儿,这也太有趣了。”
娘子们走动时,头上的鸟冠也跟着一晃一晃。祝姯看得直乐,肩膀都在抖。
沈渊侧眸望向祝姯,柔声说:“早猜到娘子喜欢,方才已经着人去买了。”
祝姯转过头来,脸上还挂着收不住的笑:“郎君买的是什么鸟?可得挑个神气的!”
沈渊故意卖关子,慢悠悠道:“不如娘子猜猜,看我挑的鸟,能不能合娘子心意。”
这下祝姯更心急了,眼睛时不时往楼梯口瞟。没多会儿,侍卫捧着一个锦盒上来。沈渊接过来,在她面前打开。
只见是一顶孔雀冠。
孔雀宝蓝色的身子圆滚滚的,后头拖着的一大簇尾巴。上头一圈圈翎眼闪着金绿蓝紫的光,简直和真孔雀没什么两样。
祝姯眼前一亮,赶快把这大家伙捧起来往头上一戴。
孔雀稳稳当当地蹲在她云髻中央,凭空让她“长高”一截。她一扭头,尾巴上的翎眼就哗啦啦闪出一片光。
沈渊看着她顶着这么个神气十足的孔雀,终于没忍住低笑起来。
祝姯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自己也觉得好笑。顶着鸟儿逛街的乐趣,怕是只有亲自试过才知道。
见沈渊眉眼舒展,祝姯顺势挽住他手臂,身子倚过去,同他讲起方才得知的故友音信,又顺便将碧娑误会他们的事,添油加醋地大说一通。
“都怪郎君,叫我蒙受好大的冤屈。”祝姯眨眼打趣。
沈渊闻言,却忽然起身,牵着她的手便往屏风后僻静角落走去。
“做什么——”祝姯话音未落,已被他轻轻抵在雕花隔扇前。
话音未落,他的吻已落了下来。起初只是试探地碰触她唇瓣,随即逐渐深入,温柔占有每一寸角落。祝姯起初还微微睁大眼,随即便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中。
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了她,舌尖辗转间有碧螺春的清苦回甘。
良久,他才略略退开些许,鼻尖仍亲昵地蹭着她脸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那娘娘回去之后,可要记得遮掩些。”
气息拂过耳畔,若有似无。
“莫让太子殿下知道,臣与娘娘今日在此私会。”
祝姯先是一怔,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也玩心大起。她双臂如水蛇般缠上他脖颈,柔软的唇再次贴到他耳边。
“沈郎怕什么?”她用气声轻轻地说,“宫里那位太子呀,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他年纪轻轻便身患隐疾,即便知道我们这档子事,也只能做个缩头乌龟,断不敢声张半句。”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沈渊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微微一僵。
随后,沈渊肩膀颤动,闷闷的笑声自胸腔传来。他低头,极轻地在她耳垂上吮咬一下,留下温热湿意。
“娘子就是这样编排孤的?”
“你……”祝姯缩了缩脖子,指尖戳他心口,“不是郎君先要玩的么?如今怎么玩不起了?”
“是,是孤玩不起。”沈渊捉住她手腕,拇指在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孔雀娘子这张嘴太厉害,孤甘拜下风。”
祝姯睨他一眼,终是没忍住,伏在他肩头笑了出来。
“什么孔雀娘子?郎君才是净会编排人。”
沈渊扶正她头顶的孔雀冠,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生出个孔雀崽崽来,免得再叫娘子埋怨孤‘不举’。”
祝姯赶忙抬手,捂住他双唇,羞嗔道:“你这人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