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走进茶楼里,挑了个临街雅座。
他要了茶却不喝,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门方向,恨不得将那城墙望穿。
店里的茶博士提着长嘴铜壶过来,见这俊俏郎君不住朝外张望,顿时了然笑道:
“郎君也是来求神女殿下赐福的?”
沈渊收回目光,满心得意地理了理袖口,还故作漫不经心:
“非也,在下是来接家妻回府的。”
茶博士闻言一愣,随口搭话道:“听郎君的意思,尊夫人是回娘家省亲了?”
沈渊眼中尽是温柔缱绻,轻声说:
“她出了趟远门,我很想她。”
茶博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恩爱秀了一脸,顿觉牙根发酸,但碍于他是主顾,只好笑着恭维:
“郎君与夫人好生恩爱,真乃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沈渊斜睨这茶博士一眼,觉得他很会说话,比朝堂上那些老相公都强。
他心情好,便随手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赏给茶博士。
茶博士喜出望外,刚要道谢,忽听得城外传来“当——当——”几声浑厚的鸣锣声。
紧接着,便是隐隐约约的鼓乐之声,那是只有贵人才能用的排场。
沈渊霍地起身,从栏杆边探身望去。
只见远处官道上,耀眼的朱红鸾车正缓缓驶入城门。
“来了!”
人群中响起欢呼,沈渊顿时不再迟疑,转身便往楼下冲去。
他脚下生风,也不走正街,专挑僻静小巷,抄近道一路奔回刺史府。
茶博士挠了挠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座位,一脸茫然。这郎君方才不还说是接媳妇么?怎的神女一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华州刺史府门前,早已有官员列队恭候。
鸾车稳稳停下,婢女们上前打起绣帘,又在地上安放好紫檀脚踏。
祝姯在众人跪拜声中,仪态万方地走下马车。
这一路舟车劳顿,她面上虽带着淡淡倦意,那双眸子却依旧清亮如星。
正欲开口命众人平身,目光忽然凝在府门石阶之上。
那里立着一人,只是寻常公子的打扮,却如芝兰玉树,光华夺目。
那人忽然朝她张开双臂,笑意吟吟地望过来,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
祝姯身子猛地一颤,几乎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生了幻觉。
她眨了眨眼,郎君还在。
不仅在,还冲她挑了挑眉,口型动了动,唤的是:
“娘子。”
“郎君!”
祝姯只觉心头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那是压抑许久的思念与惊喜。
顾不上理会官员与侍从们作何想法,她已提起繁复裙摆,如同乳燕投林一般,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这一刻,风止云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抹银白。
她放松心神,只管把自己丢进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沈渊被她撞得后退半步,随即双臂收紧,将她箍在怀中。
“娘子……”
他凑到她耳畔低语,声音染上微颤的沙哑。
周遭官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只得纷纷垂下头去,装作眼瞎耳聋。
沈渊却似全然未觉,也不管什么接风洗尘的繁文缛节,一把将祝姯打横抱起。
“都散了罢。”
他丢下一句硬邦邦的圣谕,便抱着自家媳妇,私奔似的,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而去。
祝姯惊呼一声,双手却诚实地勾住沈渊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口,偷笑个不停。
两人一溜烟进了内室,沈渊反脚便将房门“哐当”一声踹上,顺手落闩。
外头一切纷扰都已远去,祝姯双足还未沾地,便又被沈渊抱抵在门板上。
他就像是一只饿极的头狼,在她唇上辗转吮吸,左舔舔,右蹭蹭,怎么亲也亲不够,怎么稀罕也稀罕不完。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窝,激起一阵阵酥麻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