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後,两人分别由宫人换上喜庆的寝衣。
江念棠除掉头上累赘繁琐的珠钗时总算有活过来的松快,她婉拒右想选的珍珠宝石钗,自个儿用乌黑的木簪挽上青丝。
馀光瞥见自己寝衣上的火纹时,她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待她走出内间,赵明斐已经换好同样颜色样式的寝衣,端坐在床榻等她,正经肃穆。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江念棠站在原地,遥遥相看,害怕走过去发现是大梦一场。
右想知情识趣地领着宫人们悄声退下。
刹那间,内殿只剩下一对相互凝视的新人。
赵明斐站在大红床帐前方,朝她伸手:“念念过来。”
她离了一日,他念了一日。
江念棠听见这个称呼,瞳孔微微放大,身体先是一僵,而後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注入,飞速向对面人奔去。
眼前的火焰纹浮动金光,像是真的燃烧起来。
烧着了他,也烧着了她。
赵明斐双手接住撞进胸膛的人儿,顺势搂住她倒在大红锦被上。
即便他们已经做过无数遍最亲密的事情,在这一刻,赵明斐也不由激动起来。
江念棠看上去比他更激动,杏眼里蓄满了泪,泛着莹莹的光。
赵明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迫不及待含住她嫣红艳丽的唇瓣。
摘下发簪青丝落,褪去衣带玉肌香。
红帐昏黄,一室糜香。
江念棠红着脸,眸子的泪倾泻而出,湿了脸颊,湿了被衾。
赵明斐小心翼翼以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温声哄道:“今日你累了,只一次,忍忍。”
喑哑的嗓音模糊得不成样子,令人无法分辨主人的原声。
她擡起素手,不要命地勾住他欲离开的身躯,借力贴上去。
“等了这麽久,确定麽?”
娇柔细微的气音如世上最烈的药。
赵明斐呼吸一重,以行动回应她的邀请。
本是心疼她劳累一日,方才一来一回间极尽克制,生怕控制不好力道伤到人,可她偏偏不知羞。
既如此,他乐得成全。
红烛上印的烫金喜字已经融成一团,纱帐床榻处的动静才渐渐消停。
在江念棠极尽配合主动下,赵明斐只觉酣畅淋漓,擡手怜爱地替她撇去额头濡湿的碎发,心底一片柔软。
他总算体会到人生四喜为何洞房花烛夜名列其中,实在是令人胸口激荡,唇角不由带出抹畅快的笑容。
指尖拂过她湿润嫣红的唇瓣,引起一阵颤栗。
累极的怀中人费力地睁开的眼皮,嫣然一笑,有气无力地张嘴嗫嚅了几下,听不清在说什麽。
赵明斐此时的耐心极其充足,俯身将耳朵贴在柔软的唇上。
她说:“子期,我终于嫁给你了。”
赵明斐沸腾的血在刹那间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