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一觉,明天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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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斐下令不在明面上继续追查江念棠口中的那个子期,只将所有可能的知情人统统找了理由处置掉,暂时没办法杀的便关起来,等以後找机会病逝。
江府因为这件事,死了一大批人,剩下留下来的人也被警告不得泄露一丝半点的消息。
从那天起,江府几乎陷入封府的状态,人只进不出,所有的生活所需由内廷直接供给,至于数量和质量,那可就全凭负责的总管心情。
但里面的人没一个敢抱怨,生怕被府中多出来的数十个生面孔悄无声息拖出去。
最高兴的当属严珩一,他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地害怕陛下传召,毕竟每传一次,他的屁股就要受一次伤。
“顾焱,我来找你喝酒了。”
严珩一不请自来,喜笑盈开地提着两壶上好的酒来二进小院,大门口到现在也没弄个牌匾。
顾焱正在院子里修剪海棠花枝条,听见敲门声去开门。
“侯爷怎麽有空……”
“喜事,喜事!”严珩一像进自个儿家一样大步往里走,“陛下派给咱们的活儿终于结束了。”
顾焱手里的开口剪刀忽地发出一声巨响,闭合在一起的剪刀尖锋利透骨。
他屏住呼吸,故作轻松道:“找到人了?”
严珩一背对着他:“不是。”
顾焱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想到某个可怕的後果,强压着颤抖的声线问:“那是怎麽回事?”
如果不用再找到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已经不需要了。
人死,恩怨消。
严珩一回过头咧嘴道:“帝後忽然和好,我也弄不清怎麽回事。今个儿还令内监去各府传旨,中秋节所有诰命夫人都要入宫觐见皇後,不得有误。不过管他呢,反正没我什麽事了。”
他一想起慈恩寺那堆成小山的账簿,後背一阵恶寒,再也不想去那鬼地方查东西。
顾焱吞了吞喉咙,轻声道:“那就好。”
严珩一招呼他过来喝酒。
“你脸色怎麽这麽差?”
顾焱扯出一个笑:“方才一直在剪树枝,可能是中暑了。”
严珩一擡眼看了看天,万里无云,一片晴空。
“出太阳好啊,雨过天晴好啊。”他意有所指的有感而发。
顾焱放下剪刀,手背在身後,甩了甩僵麻的五指,掌心上印出一条深深的红痕。
严珩一看着焕然一新的二进小院,清一色的梨木家具,他面前的案几右边,印着斧斤斋的标志。
“哦哟,你家都拾掇好了,什麽时候娶媳妇啊。”
顾焱说不着急。
严珩一一拍桌子,懊恼道:“这段时间光忙着陛下派遣的活儿,都把你的差事给忘记了,你放心,明个儿,不,等会咱们喝完酒,我立刻去找人落实,包管你满意。”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
顾焱没说话,径直去里面拿了喝酒用的大海碗。
酒过三巡,顾焱给他满上最後一碗酒,忽然开口道。
“我想换个差事。”
严珩一啊了声,口齿不清地问:“换什麽。”
“我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