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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欣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密闭的空间内,贺庭州给她的压迫感更甚。
她连着喝了大半杯水,才缓解了过于紧张的情绪。
初欣抬起眼,鼓起勇气看向对面的男人。
只一眼,她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控制不住又加快了几分。
贺庭州全程神色冷淡,并没有催促她。
初欣双手捧着水杯,说:“贺总,我叫初欣,是集团销售部的员工。”
贺庭州微微颔首。
有些话,只要开口就容易多了。
初欣绷紧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她没有先说初雪的事,而是把这些天收集到的一些证据放在桌面上推过去。
然后,她仔细说了林胜阳性骚扰她以及私底下吃回扣,和疑似把公司机密卖出去的事。
说完,初欣满脸诚恳道:“贺总,我知道你曾经是我堂姐的男朋友,所以我才决定直接把这些事告诉你,我不敢告诉公司其他领导,怕他们和林胜阳是一伙的。”
她看着贺庭州,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他的神情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任何变化,仿佛她说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初欣心里一凛。
不,林胜阳做的事他肯定一清二楚。
贺庭州抬手,看了眼腕表,“你还有五分钟。”
初欣立即斩断其他小心思,直奔主题。
“有一件关于初雪的事,当年,她……”
初欣语气停顿了几秒,指甲开始无意识地轻抠着杯面。
她再次开口,缓缓道:“初雪当年被她继父强-奸了。”
……
初欣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不停往后退的景色,心里默数着这一路上见到的豪车。
对有钱人来说,上海就连空气都是纸醉金迷的味道。
初欣收回视线,脑子里控制不住反复回想贺庭州刚才的神态变化。
可惜,最后得出的结果都一样。
在她说出初雪的遭遇时,贺庭州眉眼间的神态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她根本猜不出贺庭州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初欣想起当年的事。
那时她在上高三,听到父母说初雪家出事了,就跟着他们急匆匆地赶过去。
等他们一家三口到的时候,现场有警车,也有救护车。
初雪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她大半边脸和手臂都被鲜血染红,神情呆呆的像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有个女警正在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过了几天。
初雪的母亲还是死了,而她的继父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已经没了。
初雪成了没爸没妈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初欣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隐秘的欢喜。
虽然她和初雪都是各自家庭里的独生女,可是两人的命运却是截然不同。
她的父母懒惰、自私,从来不会为她考虑,而初雪从小到大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小公主。
她所期盼着一切,温馨幸福的家庭氛围,温柔的母亲,责任感强又能赚大钱的父亲,这些初雪全都拥有。
初雪就像悬挂于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而她永远只能在地上抬头仰望她。
即便后来大伯意外去世,初雪的母亲选择再婚,嫁的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