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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5(第6页)

“臣弟彼时年幼,七弟落水,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记得母妃被赐死,亦有宫人挑唆,说皆是因为七弟,臣弟才没了母妃,被父皇厌弃。”

“故而臣弟记恨了七弟多年,后来他愈发出色,父皇最是宠爱他,臣弟便t又恨又怕……如今想来,或许是自知理亏,畏惧于他,却又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所以你就为他求情?”

顾元珩冷冷道,神色骤冷。

顾元立刻琪跪地行礼,恭敬道:“臣弟不敢忤逆圣意,但凭陛下决断。”

“决断?是要让朕如何决断呢!”

顾元珩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午后,戴着重枷跪了一天一夜的顾元琛终是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醒来后,他已身在偏殿小榻上,手臂与肩颈剧痛难耐。

他轻笑一声,正欲挣扎着起身,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哭泣与哀求。

宗馥芬心知自己并非是公主,故而从没有为任何事烦扰过顾元珩,这是她第一次不再懂事,不再克制,只求顾元珩饶过顾元琛。

“陛下,求您了,求您开恩吧!北境即将入冬了,求您让他明年春日再动身吧!敬王爷他有寒疾,如今才大病初愈,身子如此虚弱,他怎能寒冬时一路北上去燕州呢!他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呢!求您了,陛下——”

顾元珩只是静静听她诉说完了所有乞求之语,没有回应,而后默然离开了。

冯金见宗馥芬哭得几乎脱力,于心不忍,待天子离开,上前搀扶,也告知了她顾元琛就在偏殿。

最终,顾元珩没有杀他,也给足了他体面,只是称北境不宁,让顾元琛前往燕州镇守,戍边卫国,归期未定。

或许就是永远了。

宗馥芬看着榻上面无血色、眼神空洞的顾元琛,心疼不已,抚着他的肩膀,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她愈发不安起来,惶恐悔恨,甚至怀疑自己当日帮助姜眉用那般悲烈的办法惨死骗过顾元琛,是否是她做错了。

记得姜眉曾对她说过,不想让顾元琛兵变,不想看他成功后被世人唾骂,也不想看他失败后获罪身死,她说自己时日无多,既然从前的误会都已解开,也不念了,只盼顾元琛余生安好便是。

为何明明是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却偏偏是成了这样,让谁人都不能得安宁。

她曾叮嘱姜眉,一旦离开定州城,在南方安定下来,便要向她暗中回信,却迟迟没有等到结果。

宗馥芬担心姜眉出事,也担心顾元琛熬不过北境苦寒,最终埋骨他乡。

若真如此,她想赎的罪,只怕是永生永世都难以赎清了。

*

宗馥芬将顾元琛送回王府时,冯金与何永春早已得了消息,虽自身亦被软禁在府,心下却只焦灼着王爷安危。此刻见人虽归来,却形容憔悴,恍若隔世,两人再也忍不住,皆哭出了声。

可是顾元琛却仍是神色木然,只略作安抚。

“芬儿。”他转向一旁仍在掩面低泣的宗馥芬,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头,“多谢,今后回京,你便多在公主府中住着,少入宫吧,别再想着太后和顾怀乐了。”

宗馥芬想答话,泪水却更加汹涌,终于支撑不住,哭倒在小榻前,死死攥住他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抓紧他不想让顾元琛离开。

“好了,有什么可哭的,本王又不是不曾去过北边的……”

顾元琛平静地说着,忽然侧过头一阵剧烈咳嗽,掌心皆是血点。

前往北边……似乎还是去岁之事。

去岁是盛宁三年,寒灾酷烈,先于京畿而发,后定州,青州遇灾,直至举国上下被烈雪覆盖,生灵俱灭,饿殍遍野。

去岁严冬,当真是漫长,似乎就是今岁此深秋之时,忽然寒风骤临,白雪四寐,直至来年春日。

北境的寒冬,则远比京畿漫长……他是为何去往北境呢?

似乎是为了迎敌北蛮,可是为什么是那般秘密动身前往?

忽然记不清楚了。

顾元琛只恍惚记得,自己好像和一个女子一同乘车去往北边,路上曾遭逢磨难,也曾生死相依。

那个女子……她是谁呢?

她似乎总是郁郁不快,她喜欢登上关城眺望塞外茫茫之景,唯有那个时候,她眸中满是明丽的光彩。

她似乎也同他到了军营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他受伤了吗?对,她曾经牢牢地握紧插在他胸前的一支箭……

而后她又去哪里了?

她长着什么样子,为何看不清了?

为什么……再也寻不到她了?

芬儿何必哭呢,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只当是他顾元琛终于得了一个机会,能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地在记忆里描摹那个女子的轮廓。

他应当再独自一个人行一遍那条路,穿过冻彻骨髓的雪林,再去往燕州,去那个女子养病的地方看一看。

也不能忘记关城,要在关城上像她那样喜悦地眺望,最后再去往已经新设州府的原北蛮境内,去她消失不见的地方继续徒劳寻找。

一日复一日,永生永世,他就一个人在愧疚与悔恨中反复回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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