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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10(第8页)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给顾煊丝毫转圜的余地。

到底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藏不住太多心事,被如此回绝,顾煊眼底的光霎时黯淡下去,扶在锦盒上的小手亦微微收紧,有些委屈和失落,默默低下了头。

“好吧……是煊儿唐突了。”

顾元琛将他这番神色看在眼里,心中轻叹了一声,终是放缓了些许语气,轻拍了拍顾煊的肩膀。

他温声道:“储君之责固然深重,可殿下也当爱惜自身,读书习武虽要紧,也需张弛有度,您年纪尚小,不必太过紧逼自己,宫中若无玩伴,便让陛下为您寻几个伴读,莫失了少时欢乐。”

他认真安抚,却在心里暗笑,自己是何时变得这般重情,如此啰嗦,莫不是看着这个孩子,又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吧。

顾煊还未开口,冯金便在门外躬身禀报:“见过王爷,太子殿下,王爷,陛下请您至紫宸殿一叙。”

看着他衣角消失在殿门外,顾煊面上属于孩童的笑容一分都不见了,侍女上前想要为他收起锦盒,却见他猛地将手按在那锦盒上,尚幼嫩的手指被剑身割破,流着鲜血,他却抿紧嘴唇,始终一言不发。

*

行至正殿门外,恰遇燕儿离开,她低垂着头,步履匆匆,年纪轻轻却周身迟暮之气,顾元琛正欲告知如今太子就在暖阁,她却当真如宗馥芬所言,只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向顾元琛问了声安后便漠然离开了。

紫宸殿内蕴着浓重的药气,只是顾元珩并未如往常那般端坐御案之后,而是半倚在内殿的暖榻上喝着药,神色疲累而郁结。

“微臣参见陛下。”

“不必拘礼,你坐吧——朕先不喝了,都下去吧。”

顾元珩揉了揉额角,接过清茶压下口中的苦涩,目光落在顾元琛身上,瞧他身穿一件暗红色的外袍,有些诧异地问道:“可是今日你府中有事?朕记得你过年时从来不喜穿红。”

“并无要事,”顾元琛垂眸答道,由冯金引着坐在了暖榻另一边,“只是府中管家今日成婚罢了。”

闻言,顾元珩沉默了一瞬,语中竟略带了些歉意:“朕并不知有此喜事,方才急召你入宫,可有惊扰吗?”

“皇兄言重了,您召臣子入宫,如何算得惊扰,臣已经安排妥当了。”

冯金上了新茶,两人皆饮茶不语,并着偶尔噼啪作响的炭火,更衬得殿内寂静。

“皇兄可有要事相议?”

顾元珩命冯金去取奏报,交给顾元琛,语气也沉凝了几分:“不只是要事,还有些话要同你说——不过你先看看这益州的急报,今晨刚至。”

急报中详述了自去岁秋后,益州境内出现了一股组织严密的流寇,日益猖獗。

去岁小寒前夕,这群匪贼竟制造了原益州知府陆质一家满门被劫杀焚尸的惨案,因尸身焚毁严重,直至除夕前才确认身份,故而今日才急呈御前。

顾元琛紧盯着陆质二字,双手有些颤抖。

“朕记得这陆质曾受你提拔,文章做得不错,为官勤勉,只是不记得他如何去了益州。”

“确有此事,其父是先帝旧臣陆蒙煦,故而得臣提拔,”顾元琛放下奏报禀道,“盛宁四年初,寒灾的时候,他安置流民不利,被下放离京了。”

“因陆蒙煦提拔?”

有些熟悉的名字,让顾元珩陷入一时沉思,顾元琛便略提起旧事。

“皇兄操劳,当是一时忘了,他是先祖帝时的老臣,您登基后,曾与臣弟肃清不少与石贼往来甚密的官员,不过他当年是遭人构陷的……只是此人心气太高,为他翻案后,仍郁结不已,便称要追随先祖帝自缢了,当时朝中无人可用,臣觉陆质有才,故提拔他入朝为官,不想他在朝中并无建树,又被下放至江南。”

顾元珩安抚道:“与你无关,他既能升任益州知府,便也是有才能的……下放,可是与赵书礼有关?”

顾元琛微微颔首。

赵书礼在他去往北境后不久便病逝了,如今也成了记忆中的名字,他不想再陪着天子回忆往昔,便只言问道:“皇兄可是觉得此案有什么不妥之处?臣与陆质多年未见,仅几年前将府上一名已故护卫之妹托他照料,回京后更是未得消息。”

见他言语如此疏离,急急撇清,顾元珩剧烈咳嗽起来,痛心地问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以为朕疑心于你?”

“臣弟非是此意。”

顾元珩眉心紧蹙,凝视着顾元琛轻叹道:“朕召你入宫,一来是因记得陆质曾受你恩惠,将此事告知与你……二来却是因为这流寇,不论这陆质满门被杀是意外还是阴谋,都该清剿——朕记得,六年前你就在查窨楼。”

听闻窨楼二字,顾元琛目光骤然震颤。

“朕知晓这帮反贼祸心不死,只是当年内忧外患,既知你在查办,便没有再追问,后来……你去了北边,想来也应当是断了追查。”

“是……皇兄是说,这群流寇与窨楼有关?”

“得此急报前,朕就知道这些流寇行事狠绝,训练有素,追查一番,查到与窨楼有关。”

“……陛下是想让臣继续去查?”

顾元琛放下奏报,轻笑了一声。

“只是当年臣自知触怒天颜,北上前便想将身后诸事安排妥当,旧部僚属多被安遣……何况时隔六载,如今的窨楼是何光景,臣一t无所知。”

虽是仍是平淡恭敬的语气,却也终是泄出了一丝心中积压六载的怨艾。

闻言顾元珩面露痛苦之色,掩面剧烈咳嗽起来,瘦削的身躯剧烈颤抖,冯金惊呼上前,忙为他抚背顺气。

顾元琛亦是一惊,下意识起身去扶。顾元珩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苍白的手指无力垂下,手上尽是暗红的血迹。

“皇兄保重圣体。”

冯金与内侍手忙脚乱地将咳得有些虚脱的顾元珩搀扶回床上休息,又是一阵忙乱。

顾元琛僵立原地,虽听了不少传言,可是今日亲眼见过,才知顾元珩的病情当真沉痛至此。

待气息稍匀,顾元珩挥退了欲再给他喂药的侍女,只留冯金在旁,他疲惫地阖眼片刻,复又睁开,望向顾元琛,眸光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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