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提起那段全是苦,没有乐的阶段,秦助自诩不是敏感的人,依旧忍不住鼻头泛酸。
&esp;&esp;宋野听到“重大变故”时就急得坐不住,频频望向总裁办的方向,可还是耐着性子听。
&esp;&esp;“什么变故?”他着急问。
&esp;&esp;秦助:“具体的我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实习生。好像是有董事挪用公款,听说金额巨大,还有偷税漏税,克扣工资……总之就是一系列问题一起爆发,闹得挺大。”
&esp;&esp;她叹了口气:“然后原来的陆氏就破产了,欠一屁股债。再然后陆总接手,亲自带着做项目,东奔西跑的,一点点把陆氏盘活,成了现在的样子。”
&esp;&esp;话匣子开了,她不由自主也说得多了。
&esp;&esp;她进公司十年,算是老人了。
&esp;&esp;她见过谷底的陆总,那时的他比现在瘦多了,看着身体不大好的样子,总在吃药。
&esp;&esp;咖啡灌药,习以为常。
&esp;&esp;她最初总担心,陆总会不会比陆氏更早撑不住。
&esp;&esp;那时的陆总还带着青涩,不经常笑,总是皱眉,周身笼罩着厚重的愁云,让人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都无法拉近。
&esp;&esp;孤僻,冷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esp;&esp;酒桌谈生意是避不开的,尤其是对风雨飘摇、众矢之的的破产公司来说,没有哪次酒局他们能讨到便宜。
&esp;&esp;白的红的一起灌,喝不下了吐,吐完了接着喝,撑下来了项目运转就流畅点,撑不下来……
&esp;&esp;他们陆总要强得让人害怕,自己倒都不会让公司倒,喝不下去也会喝。
&esp;&esp;打着吊瓶办公,秦助都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了。
&esp;&esp;直到现在,她还认为,陆总是个疯子,从不把休息当回事,动不动就几十小时连轴转,饭吃不吃都无所谓。
&esp;&esp;每每如此,她都害怕有一天,会不会、会不会就……
&esp;&esp;宋野不说话了。
&esp;&esp;是他说不出话来了。
&esp;&esp;茶水间里弥漫着无声的惆怅,苦咖啡的苦涩渗透到每一个空气因子,又无孔不入钻进每一个毛孔。
&esp;&esp;他仰头深呼吸,拉松领带,长呼一口浊气,但胸腔的憋闷并未减轻多少。
&esp;&esp;难怪陆洺之前住小三居室,难怪他对泡面毫不抵触,难怪他说他很好养……
&esp;&esp;陆洺啊陆洺,该说你什么好……
&esp;&esp;宋野端着泡好的咖啡进门时,一抬眼就对上陆洺含笑的眼眸。
&esp;&esp;他越笑,宋野越觉得心里难受。
&esp;&esp;他垂着头,不去看陆洺,沉着脸将咖啡放在桌上,低沉沙哑道:“小心烫。”
&esp;&esp;“怎么了?”陆洺起身来到他身边。
&esp;&esp;不是刚都哄好了吗?怎么又不高兴了?
&esp;&esp;宋野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鼻子被咖啡的苦涩熏得有些痒。
&esp;&esp;他猛地别过头,搭在陆洺肩上的手无意识收紧,试图用深呼吸找回正常的呼吸频率,也好让自己伪装成原来的样子。
&esp;&esp;可惜他演技太差了。
&esp;&esp;陆洺抚上他脸颊,指腹轻轻擦过他瞪得通红的眼眶,眼神陡然狠厉:“谁欺负你了?”
&esp;&esp;说着他就要往外去,敢欺负他的人!
&esp;&esp;“没有……”宋野握住人手腕,一把将他拉回来,抱进怀里。
&esp;&esp;“陆洺,你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