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时候,衙役带着几人上来作证,这几人都是附近的布商。
“捕头!这几位老板都是附近的布商,据他们所说,有人在半个月内大量跟他们购买布匹。”
林二牛:“各位店家,麻烦详细说明。”
那妇人先开了个头:“我男人出门提货了,但那天我在店中因此我能作证,时间应该是十日前。”
“我见一男子身着布衣,却一口气要了十几匹布,着实太过奇怪,看言行打扮并不阔绰,但搁在平民百姓身上谁一次性买这么多匹,穿自家婆娘织的居多,不若也是买个一匹就足够。”
蓄须男人也说:“我也是,不过时间是七日前,粗布不值钱,我们店面里没那么多,那人一要一、二十匹,我只当他逗我找茬的,谁曾想他直接给了定金,我这才去库房给他拿货。”
林二牛点头:“有劳各位商家,再请大家帮我一个忙,劳烦帮我看看那买布之人,是这四人中的哪一个!”
答案显而易见,从官差带着布商进门开始,那癞子已经跪在地上抖得和筛糠似的,头不敢抬起,脸死死埋着。
几个布商一见到他的脸就一同指认:“差爷!就是他!”
“葛癞子!我待你不薄!”钱老爷气急,起身给了那癞子一脚。
“老爷!老爷饶命!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畜生!”癞子见无可辩驳跪地磕头,额上很快血迹蜿蜒而下,膝行想要抱住钱老爷的腿,被钱老爷一脚踢开。
“捕头!这是在葛癞子家柴堆中找到的轮子,和库房的辙印吻合,炉灰里还找到了门锁。”负责搜寻的衙役这会儿也带来了消息。
证据确凿,林二牛追问:“葛癞子!那批货物在哪?”
“在布庄隔壁二里的一家土墙宅子里的马厩中!藏在草垛里,求大人饶我一命,求老爷饶我一命。”
钱老爷立刻喊家丁驱车赶过去,果然那院子中空空如也,显得马厩里的干草额外可疑,掀开后正是丢失的那些布匹。
但是,并没有知府要的那十匹。
钱老爷匆匆赶回县衙,风尘仆仆地掐住葛癞子的脖颈:“我放在最上面的那十匹苏缎呢!哪去了!”
“烧。。。。。。咳咳,烧了,老爷,我不知道。。。。。。”
钱老爷听着这句话双目无神,手一下就松了:“完了,都完了!”
“钱老爷!”林二牛匆匆将人搀起,“借一步说话!”
钱老爷似乎被抽走了魂一样,被半拖半拽来到县衙的后厅,林英亥也在这。
她安慰道:“钱老爷,现在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什么转机!”这句话比灵丹妙药还管用,让钱老爷一下就有了力气。
“我从赵家小姐那听说,胡郎中的夫人,她的母亲曾是皇家御用绣娘的徒弟,若剩下的苏缎还有颜色对应知府所需的,还可以去请那位夫人绣上纹样,只是日头太紧,或许需要多一些时间。”
“可我缺的就是时间!”
“钱老爷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最开始我爹都没发现这锁居然被调换过,钥匙出了问题,足以说明这工匠手艺之高超,附近的铁匠衙门可都派人摸排过,并无人委托,只能说明这锁是别处来的!”
林英亥一针见血:“而那葛癞子为什么要单单烧掉知府所需的布匹?葛癞子死不肯开口,我想他一定是受人指使,且那人比起县令和你更让他得罪不起才不肯吐露半句。”
“知道那十匹苏缎用处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你,我,爹三人而已,烧掉那十匹布,剩下的却想等风头过了卖出,加上那以假乱真的锁和调换的额外那二十匹次等货,没有一样是葛癞子一个伙计能弄来的。”
“这个计策也不像葛癞子能想得出来的,所以据我推测,是有人收买了葛癞子,让他将知府要的东西以次充好,届时知府的事坏了,仇恨引在钱老爷你身上。”
“而葛癞子贪心,他不光想收幕后之人的钱,有此机会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剩余布匹悉数调换,等风头过去他便可凭借这些货品出人头地改头换面。”
钱老爷大骇,瞠目结舌:“英亥小友!你的意思是我该怎么做!”
“我认为这事应让县令大人知道,钱老爷你可带上这锁,派可信之人秘密去一趟知府,避免打草惊蛇,锁作为阴谋的罪证呈给知府,知府知道这事便会注意是谁要害他定会彻查,届时你再请求知府说你已经找到补救之策,请求宽限你些时日。”
钱老爷大喜过望,在他眼中这就是他的一线生机。
“小友英明!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