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唱快乐的歌,这样我的感觉会好点……”
伊凡仔细调整着头套的位置,橡胶材质的怪兽面具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迈琳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戏服下摆,开始哼唱一轻快的儿歌,歌声却像被风吹散的羽毛般断断续续。
她一步步向后挪动,直到后腰撞上教室后方储物柜的金属把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真是受够了。”
寇依“咔哒”一声扣上指甲油瓶盖,起身时裙摆扫过桌面的粉笔灰。
她高跟鞋的细跟精准地踩中地上散落的剧本,纸张出痛苦的撕裂声。
“这么荒谬的人选,也就只有你们能选出来了。”
寇依也参与了竞选,但一想到自己是被迈琳这样的人刷下去的,就止不住涌上一股无名火。
她轻笑着拎起道具箱里那只栩栩如生的橡胶断手,指尖故意划过断口处逼真的“血管”。
当迈琳吓得缩起肩膀时,寇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那只冰冷的橡胶断手塞进她掌心。
“好好感受下?这才是你要面对的‘怪物’。”
她强迫迈琳触摸断手上黏腻的“血迹”,声音甜得腻,
“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了的话……”
“寇依。”
艾俊的声音像淬冰的刀刃。他挡在迈琳身前时,戏服披风带倒了讲台上的粉笔盒,彩色粉笔哗啦啦散落一地。
“别太过分了。”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涌来,在寇依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开个玩笑而已嘛。”
寇依松开手,橡胶断手“啪嗒”掉在地上。
但她转身时故意用鞋跟碾过那些粉笔,碾碎的色彩像一道小小的彩虹残骸。
迈琳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戏服前襟染开深色的印记。
她突然推开人群冲向门口,玛丽娜追到走廊时只看到楼梯口晃动的门板。
“迈琳!”
教室里响起一片混杂着担忧与无奈的呼唤。
玛丽娜第一个追到门口,她扶着门框望向空荡荡的走廊,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
“怎么办……”
她转过身时额角沁出细汗,手指无措地揪住裤摆。
目光扫过教室里神色各异的同学们,最后落在艾俊紧绷的侧脸上。
“是不是该有人去……”
话音未落,伊凡慌乱中扯下面具,丝被静电带起几缕,他踉跄着追出去时差点被拖在地上的怪兽尾巴绊倒。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摩擦的声音。
艾俊的目光掠过教室前排那个始终低着头的身影……
洛初寒正用指尖慢慢旋转手机,屏幕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划出淡蓝色的弧线。
寇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梢:
“现在倒是一个比一个积极了。”
她故意让指甲油瓶子滚到艾俊脚边,
“要不是某些人非要维护……”
艾俊弯腰拾起瓶子。
阳光从他低垂的睫毛间漏过,在瓶身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当他抬头时,寇依突然噤了声……
少年翡翠色的眼睛里凝着罕见的冷冽,像是初春湖面未化的薄冰。
“需要我提醒吗?”
他把瓶子轻轻放回课桌,瓶底与桌面接触时出清脆的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