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迟:“你是?”
刘道长:“我名刘明熙。乃殷师首席弟子。”
宋栖迟转头,望向刚才接亲队伍,为首强撑淡然的中年男人:“你又是?”
不等中年男人回复,刘道长一笑:“自然是宋家人,你的婚礼,亲朋友好,血脉至亲,自然要参加。”
宋栖迟:“原来如此,你们既知一切,还有胆子敢出现在我面前?”
刘道长淡然摇头:“大梦浮生,我有何惧。我本体又不在这里,再则,还有殷师和一众师弟,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你是逃不出去的,又何必抵抗吃一顿苦头呢?”
宋栖迟冷漠以对,从嘴角溢出一声冷笑,连话都懒得说。
红线骤然出现。
如清风拂来的枝条,晃眼而过。
顷刻间,侃侃而谈的刘道长如同五马分尸,四肢撕扯裂开。
完毕,宋栖迟才感知身体流窜的残暴,他收敛之下,抬手轻柔抚上她的眼,“别看,闭眼。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到家了。”
慢了。
山莺已经看完了。
望了望地上没有一丝血肉,只是撕裂的黄色纸屑的刘道士。
他面容还是死前说话的模样,自傲而不屑。
山莺好奇:“他们都是殷庚制作的纸人?”
宋栖迟:“不完全是。“
作为道长都能被厉鬼如碾死蚂蚁一般轻松绞杀,除了中心宋家人知道了解真正的家族史,其他人在祠堂上香祭拜时,对牌位最中央“宋栖迟”,也只是陌生老祖的称呼。
一群人共同入一个梦境,就已经在他们心里浓墨重彩留下最为深刻的一笔,更不要提现在,如何能经受一个活生生的人他面前毁灭。
不论只是作为纸人的躯壳毁灭,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魂识毁灭。
刘道长的死是落入滚烫油锅的水,他们一边唤“鬼啊,”“救命啊,”“我要离开,不要做梦了,”一边噼里啪啦的四散。
只是众人还没消散在黑夜中,就被一根黑色绳子牵引,他们身子骤然一滞,接着统一顿脚,转头。
表情也从惧怕,怨恨,变得漠然。
他们死死盯着宋栖迟。
渐渐的,身体都开始溶解,众人变成一张薄薄,裁剪出手脚的纸人,僵硬而缓慢行走,唯一像人的地方就是脸上淡然的神情,活像二维纸片人镶嵌上三维立体活人的脸。
处处都透露出诡异惊悚。
偏偏其他道长宛如看不见,死去的刘道长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唤其他人,站在各自方位,拔剑放血,一同掐诀开阵。
“血脉同源,命如锁链,因果相连,生死同途。”
“开!”
咒言落下,轻飘飘的宋家纸人悬于空中,血色阵图骤然亮起冲天金光,卷化为实质般的锁链虚影禁锢宋栖迟。
宋栖迟目光沉沉,并不慌乱,红线顺着锁链而来,他静默几秒,陡然扯住一根,用力一踩,“抓到你了,殷庚。”
鲜血飞溅。
浸染纸人。
宋栖迟袖中的红线似倾泻而落连城线的暴雨,连半点宋家人的哀嚎、咒骂都不曾留下,就一瞬就搅碎成泥了。
“唉…为什么呢。”
殷庚现行,他十指牵动纸人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