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刑房内,萧慕晚被屈辱的吊起,连续几日的凌虐让她有些神智涣散。
不过今夜静得有些诡异。
往日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竟少了几分,连巡逻的狱卒似乎都比平日松懈,只留了几盏昏黄的油灯,在阴湿的甬道里摇曳,拉出鬼魅般的长影。
女人双手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进肉里,高高悬挂在横梁之上,整个人只有脚尖勉强点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
“七哥……”
她在半昏迷中呢喃,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
即使被送进了这人间炼狱,她心底深处,竟然还存着一丝可笑的希冀。
七哥会来救她的。
他说过会“护”着她。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吱呀——”
刑房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瘦削的身影借着阴影溜了进来。
来人一身夜行衣,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一身清贵儒雅的书卷气。
男人动作笨拙且慌乱,显然是个从未做过这种事的生手。
当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刑架上那个斑驳血痕的女子时,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地。
“阿晚……”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轻喃。
萧慕晚艰难地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中,她看到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不是他……
“行简……哥哥?”萧慕晚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是我!是我!”
白行简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她身前。
他伸出双臂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时,猛地僵住——
那些纵横交错的伤,让他连碰触的勇气都瞬间溃散。
目光扫过她身上每一道刺目的血痕与瘀紫,这个一贯温润公子示人的男人,眼底失去了所有从容镇定。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带你走!我现在就带你走!”他手忙脚乱地去解那绳索。
“快走……别管我……这是……陷阱……”
镇抚司刑房重地,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公子闯进来?
“我不走!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我读那么多圣贤书有什么用!”
白行简终于解开了绳索,萧慕晚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他咬牙,试图将她背起来。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不紧不慢的掌声,从刑房最深处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真是感人至深啊,好一出‘才子救佳人’的大戏。”
随着这戏谑的声音,原本昏暗的刑房瞬间灯火通明!
数十名刑房狱卒如鬼魅般从暗处涌出,瞬间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正前方,炎子煦泰然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盏茶,轻轻吹去浮沫,嘴角挂着那抹令人心悸的阴笑。
“本座撒下了天罗地网,本来是想等一头狼。”
炎子煦放下茶盏,目光轻蔑地扫过白行简,
“没想到,狼没来,倒是钻进来一只不知死活的尚书府公子。”
白行简也被阵仗威慑到,可垂眸看见怀中气息微弱的萧慕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挺直了脊梁,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