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心取代原来心脏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要将原先的心脏划分成好几部分,逐一粉碎,再填补那一部分心脏所在的位置。
凡人承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属实是强人所难。
闻人语一边结下法阵,一边把自己的灵力再一次强行注入祝弥的体内。
这一股猛然注入的灵力又激起祝弥的神智,只听到他突然微弱的一声闷哼,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脸上顿时汗如雨下,口涎都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如同幼猫哀嚎的呜咽声时有时无。
紧接着,他猝然直起身,弯腰探头往床边,作势要呕,却又急急喘了两口气,眼泪猝不及防地滚了下去。
闻人语意识到什麽,把人捞紧,拍了拍他的後背,催促道,“吐出来!”
祝弥却忍着没吐。
闻人语以为他吐不出来,灵力一逼。
祝弥满脸都是泪,哑声崩溃地问,“这是哪儿……”
“长明殿。”
闻言,祝弥立即哇地一声,吐了满地的血沫。
前後历经半个时辰,连吐了五回,祝弥才把原来的心脏给呕了个干干净净。
祝弥精疲力竭,脸色苍白地近乎透明,靠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闻人语擦拭他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汗迹和嘴角残留的血沫,又叫温春来和乔阴来清理掉地上大片的血块腥沫,才抱着祝弥去清理。
祝弥靠着浴桶的边缘,安静得如同雕塑,显然是累到了极点。
闻人语抚平他眉心紧皱留下的细痕,然後解开他的发髻,一绺一绺地梳开,浸到水里去。
两刻钟後。
闻人语才把人抱回寝殿内。
殿内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有燃烧的红烛时不时发出一丝哔吧的响声。
闻人语把人放到床上。
昏昧的烛光透过红帐,给祝弥的眉眼染上一层稀薄的安宁之色。
他握着祝弥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祝弥的指骨,他总觉得,或许在很久以前,他就该这样做了。
为什麽他独独忘记了祝弥呢?
闻人语出神地盯着祝弥的心口,神思不由得飘远,换上了离恨心,祝弥会不会……
脑子里的想法还未拼成一道完整的念头,闻人语便感到本能的排斥,不愿继续细想下去,回过神来,一手端起一旁的汤,一手把祝弥从床上扶了起来。
约莫是没了蛊虫的折磨,祝弥不再有挣扎的举动,比之前还要乖顺得多。
闻人语搅动碗里的汤,没忍住蹙了一下眉,舀起来吹了吹。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春来太着急了,这汤碗举着都烫手。
估摸着凉得差不多了,闻人语才把勺子抵到祝弥嘴边。
祝弥嘴唇紧紧闭着,没什麽反应,像是睡熟了。
闻人语迟疑了一瞬,将汤碗抵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
同时一只手掐着祝弥的下巴,把他的脸擡了起来。
闻人语没有迟疑,对着祝弥的唇,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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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那个谁不装了[抱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