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死无全尸的晦气玩意儿。”
“和荣观真狼狈为奸的吊丧乌鸦。”
“本来就是只死鸟,怎么白白让他多逍遥了几千年?”
“十恶大败狱难道漏成了筛子?为什么会把他给放出来啊!”
“什么太阳神,我看他完全就是个扫把星!”
“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谁在唱反调?!”
“荣观真之所以杀时妙原,是为了给那些被他所害的孩子报仇!”
“时妙原其实没那么坏,早年间他们的关系其实也很……很好。”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荣老爷是位好神!你们不要再污蔑他了,他和时妙原都是被人陷害的啊!”
“哪来的小孩?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又懂个屁?荣观真自己都没反驳过!”
“可,可是……可是他也很想再让他活过来啊!”
“亭云。”
“荣老爷……”
“别说了。”
“算了……别说了。没必要。”
“快回来吧。”
“走吧。”
“咱们还是算了吧。”
对啊,还是算了吧。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没人会信他的自白,也没有人会质疑板上钉钉的判词。
山无法为自己辩白,山只能沉默以待。
山对人做了什么,人便如何塑造那山。
人们如何谈论那山,山便如何予世人以回响。
山说:它见过日升月落,也见过马儿逃脱藩篱。
它听过春芽破土的呢喃,也曾品闻豪雨汇入汪洋的低鸣。
山曾抚过化冻回游的溪鱼,也触达过自天边划落的流星。
山吻过土崩瓦解的碎石,也曾赞叹于黎明时流连山巅的星云。
山认为,当太阳再度落下,明月会皎然升起。
而当那轻羽翻越群山,鸟儿们也将落去它魂牵梦萦的故乡。
有谶曰:
金乌独坠月东升,昼夜轮转至理明。
白马天宫当折桂,占之必定是无穷。
山说:
“带我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