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技术部火?
他们已经焦头烂额在抢修。
这股无处泄的憋闷,混合着决策失误带来的耻辱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为什么事事不顺?为什么连这么一个破公司的问题都解决不好?裴青宴在的时候,这些麻烦似乎总能找到出路……
裴青宴……这个名字让他更烦。
然后,毫无预兆地,乔月的脸撞进他的脑海。不是她平时柔顺或麻木的样子,而是那双看似柔美的眼睛里总是一闪而过的、清晰的抗拒和厌恶。
——都是因为她。
“……若芙。”他喃喃地说着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语气低得不知是恨还是爱。
一个遥远模糊的符号,但浮现的却是乔月清晰的脸。
一股混杂着挫败与迁怒的明火猛地窜起。
如果不是她总在反抗,总在试图逃离,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怎么会没看出公司的隐患?
怎么会失去一贯的冷静判断?
这个总是清高、自命不凡的女人,她冷冰冰的情绪就像个灾星,把霉运都带到了他身边!
他猛地挥臂,将桌上一摞厚重的项目文件夹狠狠扫落在地!
沉重的文件夹砸在地毯上出闷响,纸张雪片般纷飞,一支昂贵的钢笔弹跳着撞在墙脚,笔身裂开一道细纹。
门外,抱着文件等待签字的销售助理吓得一哆嗦,僵在原地,进退不得。附近几个工位的人纷纷低头,假装专注屏幕,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张歆从财务室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住。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散着实质寒意的门,又看看周遭同事们惊惶回避的眼神,手里那份关于三号产线关联付款风险预警的简报,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她心里那点基于专业责任想进去沟通的念头,彻底熄灭了。
此刻进去,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默默退回座位,点开内部通讯软件,给几个相关部门了条消息“系统恢复前,涉及三号产线的所有付款及成本结算暂缓,具体等我通知。”
混乱,需要被控制在最小的财务范围内。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尽力守住一道让公司不至于瞬间崩盘的底线。
刘经理站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这里没有监控,信号良好。他确认四周无人,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没有声音。
“裴特助,”刘经理声音压得极低,语快而清晰,“是我,刘原。三号产线mes系统和贴片机的兼容问题,少爷坚持今日解决,否决了寻求总部支持和技术部渐进方案。采纳了一个……比较冒险的驱动层修改方案。目前系统崩溃,产线瘫痪,关键订单延误。少爷情绪很大,在办公室火,下面人也有些议论。”
他省略了方案是自己“灵机一动”提出的,也省略了自己如何“安抚”人心。他只陈述“事实”周子羽的坚持、决策、以及后果。
电话那头沉默着,只有平稳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像某种精密仪器在运行。
刘经理耐心等着,手心微微出汗。他知道,裴青宴要的不是详细过程,而是关键节点和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刘经理怀疑信号是否中断时,裴青宴的声音终于传来,透过电波,依然是他惯有的那种平稳、清晰、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语调,只是似乎比平时更慢,更冷,像在逐字确认某种信息的重量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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