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双眸,对着缠音道:“弟妹有心了。”
缠音倏地偏过头去,耳垂染上春日桃瓣般的艳色。
“夫兄喜欢就好。”
“妾身研习了那本茶经许久,可是进步了?”她抬起眼睫,一脸期待地瞧着崔令珩。
“嗯。”
缠音见他已经饮用了,脸色好像还带着些绯红,唇瓣微扬:“夫兄,妾身就先告退……不打扰夫兄忙碌了。”
说罢,她起身的时候身形微颤,不过片刻,便站立完好。
面对崔令珩投过来的略带关心的眼神,缠音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缠音白皙的下巴微抬,眼尾还洇着红。
她奉上的从来不是茶,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浸透。
冲喜弟媳vs克己复礼夫兄9
乍暖还寒,最难将息。
暮色渐沉,崔令珩放下朱笔,发现砚中的墨汁已经干涸多时。
走到书房的窗前,望向外头,发现紫藤花架下的石桌上空荡荡的。
没有熟悉的素白身影,也没有每日申时准时出现的茶香。
他低垂下眉眼,指腹缓缓摩挲着青玉扳指,冰凉的玉质被体温浸得温热,忽然开口:“今日……”
“怎么没见二夫人过来?”
沈海站在桌案前整理着公文的手微微一顿:“扶疏院辰时传话,说是二夫人身子不适。”顿了顿又接着补充,“二夫人身旁的云锦好像是让下人去请了府医。”
崔令珩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听到沈海说请了府医之后,刚才轻蹙的眉心又放下。
“府医……”他低声重复,目光扫过窗外的石桌,到底收回了目光。
坐回在书桌前,望着那官府公文,却是再也静不下心去看了。
记得昨日,缠音还好好的端着顾渚紫笋的茶水过来,说是想让他指点一二,想知道研习了那茶经之后,煮茶的技艺有没有长进。
哪里会学得那么快。但经过缠音手中的茶水,崔令珩总觉得刚刚适合,便也说了一声进步了。
记得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脸颊还泛着些绯红。崔令珩本以为是自己与她的距离太过近了些,还想着之后与她保持距离。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那时她身子不适的吧。
他抬手拿起一旁放置的文书,眼眸盯着,心神却早已不在。
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看望一下她,就当是报答她每次执起茶盏过来,眼眸亮晶晶地给他添茶。
崔令珩这一刻忘记了,宽慰病了的弟媳本就应该,但不应该的是亲自前往。
扶疏院内。
缠音昏沉沉地卧在锦衾间,额头上的湿润帕子早已被高热蒸发得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