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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卷跨界阈裂界生新第部小人物共生志——短篇集群叙事
陈钧鸿作品
诗曰
猎户制具护林民,暗蚀兽袭急防身。
猎刀磨亮终护民,平凡猎艺护乡邻。
第一节兽袭村危:寒铁量缺难制具
昆仑灵木林的晨雾总带着股清苦的甜香,那是千年灵木的枝叶浸在露水里蒸出的气息,往年这个时辰,乡邻村的炊烟该和雾缠在一起,飘到灵木林的枝桠间,林民们要么扛着锄头去林边垦荒,要么提着竹篮去采灵木耳,孩子们则追着灵木林里的灵雀跑,笑声能惊起半树晨露。可今日的雾却泛着淡灰,像被暗域力拧过的棉絮,压在村头的老槐树上,炊烟稀稀拉拉,连孩子们的哭声都裹着怯意,飘在雾里格外沉。
石烈蹲在自家院角的磨石旁,手里攥着柄磨得亮的旧猎刀。刀是祖上传的,铁柄被几代人的手磨得油亮,刻着“护林”二字,刀身却泛着淡淡的锈色——昨晚蚀兽袭村时,这刀砍在兽的硬皮上,崩了个小豁口,还沾了些墨黑的蚀屑,连磨石都磨不掉那股腥气。他今年四十岁,穿一身兽皮短打,胳膊上缠着浸过灵木汁的布条,那是上次被蚀兽爪尖扫到后留的疤,虽已结痂,却还泛着淡淡的灰,是暗蚀力没清干净的痕迹。
“石烈大哥!快去看看王大爷!他被蚀兽伤着了!”院门外传来张婶的喊声,声音颤,还带着哭腔。石烈赶紧站起身,猎刀别在腰间,快步往外走。张婶扶着个白老头,老头的左腿裤管被撕烂,小腿上留着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周围泛着墨黑,渗出来的血都是暗紫色的,一沾空气就凝成果冻似的块。
“是蚀兽的爪伤。”石烈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点淡紫的药膏涂在伤口上——这是云芝药师上次来灵木林时送的抗暗蚀药膏,涂上去凉丝丝的,墨黑的蚀纹以肉眼可见的度淡了些。王大爷疼得直咧嘴,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昨晚……来了三只蚀兽,直奔我家鸡笼,我拿扁担赶,被它一爪子扫到腿……要不是我家小子关上门,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周围的林民都围了过来,个个面带惧色。李叔撩起袖口,小臂上有块碗大的蚀斑:“我家昨晚也遭袭了,蚀兽撞坏了柴门,还好我躲在床底下,不然也得受伤。”村东的赵嫂抱着哭哭啼啼的孩子,孩子的衣角被蚀兽扯烂,上面沾着墨黑的毛:“这兽太凶了,刀砍不动,锄头砸上去就崩口,咱们根本没法防啊!”
石烈皱着眉,走到村头的老槐树下。树干上留着三道深深的爪痕,爪印里的木头都脆,一抠就掉渣,旁边还有几撮墨黑的兽毛,沾着暗蚀力的腥气。他弯腰捡起根兽毛,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暗蚀的腥气,还有股铁屑的味道,这是蚀兽的特征,它们的爪牙能啃碎铁器,连普通猎刀都能咬断。
“这是暗域力衍生的蚀兽,比之前的蚀木虫、蚀丝虫更凶。”石烈的声音沉得像灵木林的老树干,“它们专挑活物咬,爪牙带暗蚀力,被咬了不及时涂药膏,蚀纹会钻到脉里。”他摸了摸腰间的旧猎刀,刀身的豁口还在,“咱们的普通猎具根本扛不住,得用抗蚀猎具,刀身要裹寒铁,刻上抗暗蚀纹,才能斩得动兽皮,抵得住蚀力。”
“寒铁?咱们哪有寒铁啊!”张婶急得直跺脚,“之前铁锋师傅送的那点矿,你不是说留着修猎刀的吗?够不够铸新刀啊?”石烈心里一沉,转身往自家后院走——后院的墙角堆着块泛着淡蓝的矿石,是上次铁锋师傅托人送来的寒铁矿,铁锋说这矿能抵暗蚀力,铸猎具最好用,当时送来时只有三十斤,他之前修旧猎刀用了五斤,剩下的二十五斤,顶多铸十柄猎刀,可村里有五十多户人家,根本不够分。
他蹲在寒铁矿旁,指尖抚过矿石的纹路,淡蓝的光顺着指尖往上爬,带着股沁凉的气,驱散了些许暗蚀力的腥气。铁锋送矿时说过:“这寒铁要和灵木柴一起熔,铸的时候刻上抗暗蚀纹,再涂云芝的药膏,猎具就能斩暗蚀、抵兽爪。”可现在矿不够,村里的熔炉还是他父亲那辈传下来的旧炉子,一次只能熔五斤铁,铸一柄猎刀要半个时辰,五日内要铸出五十柄,根本来不及,更别说他只有儿子小石头一个帮手。
“爹,王大爷怎么样了?”小石头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石烈的铸刀工具——锤、凿、刻刀,都磨得亮。小石头才十二岁,却跟着石烈打猎三年了,手臂上有不少搬猎物磨出的老茧,眼神比同龄孩子沉稳,递工具时手指稳得像个老手。
“王大爷的伤稳住了,但蚀兽还会来。”石烈摸了摸儿子的头,看到他脖颈上挂着的灵木平安符,那是松月姑娘去年送的,能挡点暗蚀力,“咱们的寒铁矿不够铸猎具,村里五十多户,顶多够十户用。”小石头眨了眨眼,指着院角堆着的破铁锅、断犁头:“爹,这些旧铁行不行?铁锋师傅说寒铁能和普通铁混着铸,就是抗蚀力弱些,涂了药膏是不是就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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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烈眼睛一亮,是啊!铁锋上次铸剑时,就用寒铁混着普通精铁,虽然抗蚀力不如纯寒铁,但涂了云芝的药膏,再刻上抗暗蚀纹,对付蚀兽应该够了。他赶紧起身,翻出家里的旧账本,算了算:“二十五斤寒铁,混上五十斤旧铁,能铸五十柄猎刀,刚好够村里每户一柄!”可新的问题又来了,旧铁要先除锈,还要熔成铁水,再和寒铁一起铸,工序比纯寒铁铸刀多了三倍,五日内要完成,除非日夜不停。
“石烈大哥!不好了!村西的李婆家又遭袭了!”院门外传来李叔的喊声。石烈赶紧抓起旧猎刀往外跑,赶到李婆家时,院门已经被蚀兽撞塌了,一只半人高的蚀兽正对着房门咆哮,兽皮墨黑,上面嵌着细碎的铁屑,爪牙闪着冷光。李婆缩在门后,吓得直哭,手里攥着根烧火棍,根本不敢上前。
石烈大喝一声,举着猎刀冲上去。蚀兽转过身,对着他扑过来,爪尖带着腥风。石烈侧身躲开,猎刀砍在兽的背上,“当”的一声,刀身震得他手心麻,兽皮却只破了个小口子,墨黑的血渗出来,沾在刀上,刀身的锈色更重了。蚀兽疼得嘶吼,回头又是一爪,石烈没躲开,兽爪扫过他的胳膊,缠着的布条被撕烂,旧疤被刮得渗出血珠。
“爹!”小石头举着根缠了灵丝的火把跑过来,灵丝是松月姑娘送的,能抵暗蚀力,火把的光裹着青光,逼得蚀兽往后退了两步。石烈趁机挥刀砍在兽的眼睛上,这才逼得它转身跑了,消失在泛灰的雾里。
李婆瘫坐在地上,哭着说:“石烈大哥,再这样下去,咱们村没法住了,昨天村长说,要是五日内再制不出护具,咱们就只能迁村,可灵木林是咱们的根啊!迁走了去哪活啊!”周围的林民都沉默了,迁村就意味着离开守了几代人的土地,离开灵木林的庇护,谁也不愿意。
石烈看着李婆的眼泪,看着林民们脸上的绝望,又摸了摸腰间祖上传的猎刀,刀柄上“护林”二字被手汗浸得亮。祖训说“猎户护林民,林民护灵木”,他是村里唯一的猎户,也是唯一会铸猎具的人,要是连他都放弃了,村里的人就真的没活路了。
“大家别慌!五日内,我肯定给每户铸出一柄抗蚀猎刀!”石烈的声音响彻全村,“现在,各家各户把家里的旧铁都拿出来,破锅、断犁、旧钉都行,越多越好!张婶,麻烦你帮我收铁,记好每家的数量;李叔,你带几个壮实的汉子,帮我把旧熔炉搬到院中间,再去灵木林砍些灵木柴来,熔铁要用;其他人在家收拾院子,把柴堆搬到门口,蚀兽怕火,能挡一阵!”
林民们愣了愣,随即爆出掌声。张婶擦着眼泪说:“石烈大哥,我们信你!我这就去收旧铁!”李叔也说:“灵木柴我去砍,保证挑最干的来!”孩子们也跟着起哄,帮着搬家里的旧铁,村里的炊烟渐渐多了起来,雾里的怯意被一股劲取代。
石烈回到后院,小石头已经把铸刀工具摆好了,还烧了壶热水:“爹,我帮你除锈,你铸刀,晚上我守夜,你睡一会儿。”石烈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他看着儿子瘦小却挺直的身影,想起自己十二岁时跟着父亲打猎,父亲也是这样教他磨刀、设陷阱,说“猎户的腰要直,护林民的劲要足”。
不一会儿,张婶就带着人送来了第一批旧铁,堆在院角像座小山,有带着饭焦的铁锅,有断成两截的犁头,还有些生锈的铁钉,上面都沾着林民的体温。石烈拿起一块旧犁头,上面有父亲的凿痕,是二十年前父亲耕地时用的,后来犁头断了,就一直堆在柴房里。他摸着凿痕,仿佛看到父亲站在熔炉旁,挥锤铸犁的模样。
李叔也带着人扛着灵木柴回来了,柴上还带着晨露,泛着淡淡的青光。灵木柴是松月姑娘特批的,说护村也是护灵木,让他们尽管砍枯木。李叔把柴堆在熔炉旁:“石烈大哥,灵木柴够烧三天三夜的,不够我们再去砍!”
石烈点点头,点燃了熔炉。灵木柴的火很旺,很快就把炉壁烧得通红,淡蓝的火苗舔着炉口,像灵木林的灵雀在跳舞。他把第一块寒铁矿和旧铁放进炉里,矿石刚碰到火,就出“滋滋”的响,淡蓝的矿气混着火星冒出来,与灵木柴的烟交织在一起,泛出奇异的光。
他握着铸刀锤,站在熔炉前,手臂上的旧疤还在疼,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有力。他知道,五日内铸五十柄猎刀很难,寒铁矿不足,熔炉老旧,人手不够,蚀兽还可能随时袭村,但他不怕——他有祖训的指引,有儿子的帮忙,有林民的支持,有铁锋的寒铁矿,有云芝的药膏,还有松月的灵木柴。这些平凡人的力量聚在一起,就像他要铸的猎刀,寒铁混着旧铁,也能斩开蚀兽的硬皮,护着村里的每一户人家,护着灵木林的每一寸土地。
熔炉的火越烧越旺,映着石烈和小石头的身影,也映着村头老槐树上渐渐散去的灰雾。石烈举起铸刀锤,对着即将出炉的铁水,心里默念着祖训:“猎户护林民,林民护灵木,灵木护全域。”他知道,这一锤下去,铸的不是猎刀,是村里的希望,是灵木林的屏障,是平凡人对抗暗域力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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