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盈咬了咬唇,耳根一阵阵发烫,并非一点也不羞,甚至有些害怕,也不知将来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虽庆幸顾缜对她也不是毫无兴趣,但她并不打算主动开口。
毕竟男人,总是不珍惜能轻易得到的东西。
下朝回来,才入了大理寺不久,顾缜便被大理寺卿陆函正陆大人叫了过去,所谈是有关瑄岚一事。
此事被瞒得牢,而今还未被多少人知晓。
顾缜默默听着,剑眉不由得越蹙越深。
果真如梦中女子所言,瑄岚王的王弟扎古反了。
不过因太子提早给瑄岚大王子去信,使得大王子有所准备,再加之太子命属州一位将领与大王子里应外合,不仅使扎古谋反事败,更是趁机抓住了藏在属州,为扎古传递消息的细作。
而今瑄岚王的身子在逐渐好转,扎古余党又几乎被彻底清理干净,瑄岚王为感谢大昭此次出手相助,特派大王子携他亲笔书信及献礼南上,向大昭示好,望正式签署和书。
“听闻这次扎古叛乱,迟毅迟将军功不可没,若非他并未及时发现端倪,让那扎古篡位得逞,恐属州岌岌可危。”
陆函正忽而笑道:“我记得,那迟毅迟将军与你还有几分交情?”
顾缜:“是,我们两家算是世交,我与迟毅自小相识。”
“好,大王子南上,会由迟将军一路护送,那细作也会被一道押送过来,届时快至京城,就由你前去接应吧。”
顾缜颔首称是。
垂眸间思及迟毅,他在心下微微摇头,也不知三年未见,那小子冲动的性子收敛了没有。
定北侯府,南院客院。
方沁棠捏着手中的信笺,指尖不住地颤抖着,然正欲抬手将信笺靠近烛火,却听外头突然传来声响。
她手一颤,抬眸就见方氏缓步进来,锐利的眸光登时锁在她手中紧捏的信笺上。
方沁棠不由得慌了慌,但还是尽力稳住心绪,淡然放下信笺,起身上前恭敬地唤了身“姑母”。
方氏点点头,在一侧梳背椅上坐下,喝了婢子奉上的茶水,不疾不徐道:“家中来信了?”
方沁棠面色发白,扫了眼身侧的贴身侍婢,令她带着屋内仆婢下去。
待屋门闭合,她倏然在方氏跟前跪下来,噙泪哽咽道:“求姑母给棠儿一条生路。”
方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侄女,她之所以在她母亲去世后,将她带进侯府,悉心培养,便是存着让她嫁给顾缜的打算,谁料半路冒出个范玉盈。
可她并未就此放弃。
她神色温和地将方沁棠扶起来,“姑母若不想救你,便任你那继母将你嫁给那半只脚入了土的老侯爷做续弦,不会再将你接进府来,只是,姑母当初同你父亲谈了条件,不可能让他们一直等下去。”
方沁棠抽了抽鼻子,“可姑母,棠儿努力了,但世子哥哥根本无动于衷,似也没有那个意思,他对范氏,像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方氏皱了皱眉,直叹方沁棠性子弱不争气。
“范氏算是什么威胁,你就算委身给顾缜做妾,将来也有机会成为正妻。”方氏嗤笑一声,“你看范氏那身子,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哪是怀得了胎的样子,便是怀了……也不一定有命生下来……”
看着姑母说话间愈发阴沉的眸光,方沁棠后背一阵阵发凉。
她知道,她姑母这人为了达成目的颇有些不择手段,她姑父那么多妾室,却无一生下孩子,也是她姑母的手笔。
她姑母甚至向外散播谣言,说世子哥哥如何不喜范氏,就是为了她将来名正言顺入侯府为妾。
她知道,她一个嫡女,做妾根本是在作践自己,但也好过被父亲继母强逼着嫁给那近天命之年的老侯爷来的强,至少她清楚,她的世子哥哥是个极好的人。
见方沁棠似有些害怕,方氏忙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范氏没有孩子,但若你能给顾缜生下儿子,母凭子贵,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往后你的孩子承袭了爵位,整个侯府就都是你的。”
方沁棠闻言咬了咬唇,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想摆脱而今的处境,少顷,她像是下了决心般看向方氏,“姑母想让棠儿怎么做?”
她知道,她姑母定已有了主意。
方氏笑了,“也没什么,很快就是钰哥儿的百晬宴了,是个难得的机会,既得那范氏能成,你效仿一二,让他顾缜也不得不娶,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