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间的粥咕嘟冒泡时,许娇莲正坐在灯下,用仲老二新刻的木梳给悦悦梳辫子。悦悦的头软乎乎的,沾着点糖葫芦的糖渣,她晃着脚丫哼歌:“太阳花,快快长,长出花盘追太阳……”
“别晃,当心扎着。”许娇莲捏起根红绳,灵巧地绕出个蝴蝶结,“你二哥在西厢房钉木板呢,说是给你做小花盆的架子。”
“我去看!”悦悦蹦下地,红棉袄像团火苗蹿出门。许娇莲望着她的背影笑,刚要起身,就见仲老二举着块木板进来,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小字:“悦悦的”。
“刻得不好,”他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红,“等干了再打磨打磨。”
许娇莲摸了摸木板上的刻痕,指尖能触到他用力过猛的凹痕,心里软得像粥里的糯米:“挺好的,比镇上买的有心意。”她往他手里塞了碗热粥,“歇会儿吧,看你额头上的汗。”
仲老二捧着粥碗,看着她转身去灶台盛第二碗,灯光落在她鬓角,有根碎垂着,他伸手想替她别到耳后,手到半空又缩回来,假装挠头:“西厢房的窗棂我也修了修,开春透风正好,你的绣架就摆那儿吧。”
“嗯。”许娇莲应着,盛粥的手顿了顿,“前儿张嫂来说,村东头的老槐树开花了,等回暖了,咱带着悦悦去摘槐花做饼吃。”
“好啊。”仲老二的声音里带着笑,“再叫上张嫂家的柱子,那小子总跟悦悦抢弹珠,正好让他多摘点槐花抵债。”
两人正说着,悦悦举着个缺角的陶盆跑进来,盆底还沾着泥:“娘,二哥,我找到个旧盆!能种太阳花不?”
仲老二接过陶盆看了看,盆底有个小洞:“正好漏水,我再钻几个孔,明天就能种。”他蹲下来,跟悦悦头挨头研究怎么钻孔,父女俩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歪歪扭扭的画。
许娇莲靠在门框上,看着锅里翻腾的粥,闻着屋里淡淡的槐花香(仲老二不知啥时摘了把干槐花撒在灶台上),突然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的。不用轰轰烈烈,不用金贵绸缎,就着烟火气,守着眼前人,连粥里的糖都甜得刚刚好。
夜色渐深,悦悦早就趴在仲老二怀里睡熟了,红棉袄被他小心地裹在她身上。许娇莲收拾完碗筷,见仲老二还在西厢房忙活,借着月光在木板上刻花纹,便走过去轻轻按住他的手:“别弄了,明天再弄吧。”
仲老二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指尖:“莲儿,等太阳花开了,咱就把婚事办了吧。”
许娇莲的脸瞬间热起来,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像两株挨着根的向日葵,默默朝着有光的方向。
窗外的风还带着点凉,屋里的粥香却漫得很远,混着木头的腥气、槐花的甜,还有两个人悄悄藏在心底的、快要溢出来的盼头。
开春还远吗?不远了。
就像太阳花总会芽,好日子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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