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字是这样的,左边一个‘禾’,右边一个‘火’。嬷嬷说,秋天是庄稼成熟的时候,像火一样金黄,所以是‘禾’加‘火’。”
碧桃听着,手上动作慢了些,她其实不太明白“禾”和“火”具体怎么写,但觉得这说法挺有意思。
“那‘风’字呢?”
“‘风’字里面有个‘虫’,嬷嬷说前人以为风是虫带来的,真好玩!”
红梅咯咯笑起来。
“听起来是挺有意思的。”
碧桃点点头,拿起一小块颜色相近的软布,比量着准备补在袖口内侧。
“你们嬷嬷懂得真多。”
“是呀是呀!”
红梅用力点头。
“嬷嬷还说,识字了就能看懂很多东西。比如府里往来的帖子,仓库里物品的名目,还有……还有自己以后的名字,不用再求人念了。”
她说着,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
碧桃沉默了一下,用剪刀小心地修剪着布料的边缘。
“能识字,自然是好的。”
她声音轻轻的。
红梅没察觉碧桃细微的情绪变化,依旧兴致勃勃。
“阿姊,你说,我要是能认识很多很多字,以后是不是也能像管事嬷嬷那样,帮着夫人看账本啊?”
“想得倒远。”
碧桃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嘴角带了点笑意。
“先把眼下这几个字认全了再说吧。夫人跟前伺候,规矩和本分才是最要紧的。”
“我知道嘛。”
红梅撅了撅嘴,随即又高兴起来。
“对了,阿姊,嬷嬷今天还夸我了,说我‘秋’字写得比上回工整!”
“那很好啊。”
碧桃将修剪好的衬布垫在袖口磨损处,用细针先固定了几个点。
“用心学,总会有长进的。”
“嗯!”
红梅重重点头,拿起一个果子啃了一口,看着碧桃飞针走线。
“阿姊,你补得真仔细,几乎看不出痕迹。”
“夫人的东西,自然要用心。”
碧桃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针脚。
“这湖绡料子娇贵,针脚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疏,力度也要均匀,不然补好了也会硌着夫人,或者不平整。”
“真复杂。”
红梅感叹道。
“还是识字简单,就在纸上写写画画。”
碧桃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