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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第3页）

调查柳凌洲不是难事，但苏明杰自那天在公寓悻然离场後始终如鲠在喉。他让人去查，查到了又迟迟不愿意面对。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从没有被如此强烈的後悔和焦躁纠缠过。

明明一开始他就是想试试感兴趣的男生是什麽滋味，仅此而已。

明明方天就是个普通的男大学生，也仅此而已。

应该是轻松自如的关系，主动权理应在自己手里，现在怎麽就跟扎进心里的毒刺一样拔不掉。

浴室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形优越的女人穿着浴袍走出来，坐在桌前打开自己的化妆包开始护肤。

苏明杰看着她，将资料丢在一边，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女人透过镜子察觉到视线，温柔地问：“苏总有心事？”

苏明杰轻易不愿意跟人谈心，但这个人有点不同，自己从创业刚起步就接触她，断断续续，有需求了她总会来，是个非常有分寸也很聪明的女人，她求资源求钱，不粘手不难缠，是苏明杰最满意的床伴。

如今她事业做大，和苏明杰算是有利益关联的合作关系。

他问：“喜欢一个人，会不想跟他睡吗？”

女人来了兴致，挑起秀气的眉毛回头看他：“你那个小男孩儿？”

苏明杰没回答，女人柔声轻笑，“不想发生关系，是觉得恶心吗？”

苏明杰：“没有，就是……没试过。”

女人好奇了，“你是下面那个？”

苏明杰从旁拿过烟，点燃一只抽了起来。

“要是让你在上面呢？”

烟雾模糊了苏明杰的眉眼，他依旧沉默着，但夹烟的姿势却换了换。

女人转回身继续涂抹精华，说：“这种事我不太懂，但应该可以沟通的吧。其实不管上下，不走肾，那就是走心了，不然也不会在一起一年多，没有感情，没有什麽吸引着你，早就散夥了。”

“人谈恋爱总要图点什麽，感情丶物质，缺什麽要什麽，你得到了反馈就能坚持，甚至可以忽略许多缺点继续忍受，因为总有美好的点滴在下面拉着你，让你舍不得分开。”

苏明杰沉声不屑地说：“也没什麽舍不得的，总会淡下去。”

“那你现在淡了吗？”

屋子里再次沉寂，只剩化妆品瓶罐的碰撞声和烟雾吐出唇齿的呼气声。

女人护肤结束，站起身坐在苏明杰半躺着的床边，笑着问：“苏总是不是爱而不自知啊？”

苏明杰捏烟的手紧了紧，懒懒地擡眼看她，她眼眸微移，藏起许多不好听的心里话，说出了苏明杰最想听的：“也怪我们这些人，总缠着你，你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多是这样有所求的，突然间出现个不求回报只求真心的老实孩子，难免让你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她玩笑道：“不是都说嘛，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女人亲昵地摸摸苏明杰的胸口，哄着：“与其这样惦记，不如心平气和地谈谈，你总是爱说气话，脾气这麽硬是很伤人的，之前是不是也没给人家说什麽好听的？”

苏明杰长睫低垂，偏头按灭烟尾。

她拍了拍紧实的胸肌，笑道：“找个时间，静下心聊聊，彼此摊开来讲。”她用手指点着苏明杰的心脏处，露出适当的嗔怪：“尤其是你，把你的难过都表达出来，不要那麽强势，小孩儿嘛，是需要哄的，去哄一哄又没什麽损失，我可是记得人家小男孩儿以前经常哄你的。”

想起从前，苏明杰眼神迅速柔和，许许多多的回忆灌进脑子。

方天的耐心确实要比他充足。

馀光瞟到手边的资料，苏明杰又烦躁了起来，“哄什麽。”他嗤笑一声，“有的是人愿意哄他。”

女人眨眨眼，观察到他短暂的眸光，问：“我能看看吗？”

“嗯。”

她拿起资料翻了翻，被这完美的背景和履历惊得说不出话，看见男生的照片时更是无言。

她忽然就看穿了苏明杰的结局，却不好明说。且不说那个小男生是不是功利心重于真情，就凭这个富二代的外貌资本和个人能力，追到手是早晚的事。

苏明杰让自己看这些东西，女人心里清楚，苏明杰必有用意。

他不是什麽好人，却是个爱充体面的人，一路摸爬滚打至今，她参与见证过不少事，但苏明杰在感情里是个新人，就像他创业伊始一样，想动歪心思，需要有人给递个口子。

她压了压厌烦，故作轻松地笑道：“人是挺优秀的，但总有弱点，年轻，还不稳定。”

“你可以和这人公平竞争，自己使使力主动追一回人，你们毕竟有过感情，这也算一种优势。”她把材料放回床头，意味深长地说：“又或者走走捷径，把竞争对手送到别的赛道上。”

苏明杰眸色深沉地盯着她，半晌过去，松快地笑了笑。

叹道：“人精。”

女人捏捏他的下巴，“这叫善解人意，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