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她这不行了。
姜嫄不想争吵,正欲搪塞过去,却又听他问道,“陆昭是不是已经不在这暗室之中?我虎符已经交给了你,他是去练兵了吗?”
“这仗打不得,若是真要开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沈玠声音带着寒意。
“可我偏要吞了靖国。”姜嫄微红的唇勾起,眼底燃着灼灼火光,像是只蓄势待的豹。
沈玠指节攥紧,“此事得从长计议。”
“到底还要多久?”姜嫄压抑住心底的烦躁,耐着性子问。
沈玠平静回答,“打仗哪里有那么容易,最少三年。”
“太久了,我不想等。”她惊呼一声。
沈玠眉眼一沉,正要开口。
姜嫄桃花眸倏然弯起,眼波流转,话锋一转,“那……我想成亲嫁人。”
“什么?”沈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僵住,“你不是已经成了婚,你夫婿此刻就坐在外间。”
“那不一样。”姜嫄轻哼,漫不经心拨弄腕间镯子,“他顶多算入赘。”
她这句话说完,抬起眼看向沈玠,笑得天真,“这次我要嫁出去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你想嫁给谁?“沈玠声音陡然冷冽。
“……靖国皇帝李晔。”她眨着眼,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说出口却是惊世骇俗的话语。
沈玠心头一梗,怒极反笑,“你拿什么身份嫁?”
“肯定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身份嫁他,他可别想占我分毫便宜。”姜嫄懒倦地倚靠在他怀中,似是与他在话家常。
这平平无奇的对话间,每句话都叫沈玠呕心得很。
这么荒唐离谱的事,也就姜嫄敢这样说,这样想。
姜嫄不紧不慢诉说着自己的计划,“等我嫁过去再给他下个药,让他生个孩子随我姓,届时再杀了他,到时候靖国不就姓姜了。”
她本来是在存心气沈玠,但却越说越觉得有趣好玩。
沈玠眼底翻涌着怒意,“荒唐!你见过李晔吗?了解李晔吗?就想嫁给他。”
她凑近他耳畔,温热的气息轻轻落在他紧绷的下颔,“我听闻他生得极好,年少有为,后宫空悬,不知是多少闺秀的梦中情郎。”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要捏碎她的骨头,“两国虽然已经议和,但李晔吃了败仗,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你看上谁不好,非要往火坑里跳?”
“好日子不过,上赶着去受罪,他那般城府,岂会乖乖任由你随意摆布?”他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怒火。
“我不管,我就要他!”
姜嫄狠狠甩开了他的手,故意不提李晔和她有私情一事。
她因着他刚才阻拦她,而迁怒于他,仇视于他。
姜嫄此刻满心都是对沈玠的怨恨。
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含着偏执的泪水,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像是只可怜的小兽,“靖国我要,李晔我也要,你不让我开战,那就别管我嫁人!”
谢衔玉听到争执声,匆匆走进来,看到姜嫄在无声地抽泣,心尖顿时一颤。
他连忙拿过绣鞋为她穿上,将她单薄的身子搂进怀中,“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乖乖……别哭了。”
“你们都不爱我!你们对我一点都不好!”姜嫄抽噎着推开了他,“我不要在待在这了,我要去嫁人过好日子!”
沈玠面色阴沉得可怕,修炼的几年的道心在她三言两语间分崩离析,“她要跑去靖国嫁人。”
沈谨这些年竟是受这般的磋磨。
他咬了咬牙根,实在是管不住,厉声对谢衔玉道,“你是她夫君,就该好好劝劝她!”
“嫁人?嫁给谁?”谢衔玉声音紧。
姜嫄恶狠狠推开了他,眼泪掉得更凶,“不要你管,你们都是一伙的!”
“好!”沈玠脾气再也压不住,脸色铁青,“不要我管,那你走吧!你要嫁人我不拦你,从今以后宫里就没你这号人!”
“走就走!”姜嫄胡乱套好外衫,抓起包袱就开始收拾细软,各种金银饰,珠钗玉镯被她一股脑塞进包袱里。
“将东西放下。”沈玠冷声,“既不做这皇帝,那这些就不属于你,这里的东西一样不许带走。”
姜嫄猛地将包袱一甩,金银珠宝哗啦洒了满地,“不要就不要!谁稀罕!”
她悄悄摸了摸袖中的纸片,确认无误杏云的户籍证明还在,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嫄儿。”谢衔玉追上来拽住她的衣角。
姜嫄转过身瞪着他,眼眶还泛着红,苍白的脸颊挂着泪痕,“怎么了?我走了你就以后自由了,你应该开心死了吧。”
谢衔玉眉头紧蹙,将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了她手里,“让伏隐跟着你,应没什么大碍……”
他声音哑,“玩够了……记得回家。”
“假惺惺!”姜嫄嘴上骂着,却将荷包攥得很紧。
她转过身恶狠狠擦了把脸颊泪水,快步朝着宫道走去,无视着路两旁跪下来的宫人。
该死的沈玠。